老金继续拿竹筒削,低着头面带笑容解释:“我年轻的时候什么都学点儿。以前做过一段日子的木工,后来带我的师傅那会儿去世了,我学艺不精,就没做了。”
不过削几个竹筒的侧面,还是成的。
不用虞冷月说什么,老金就帮忙把竹筒全部都削了。
虞冷月当然要给工钱,只是同样的工钱,老金做的活儿比外面的人自然细致得多。说起来,还是她们赚了。
雪书便提出,帮老金把那匹尺头,做成成衣。
晚上走之前,老金说:“补墙、补漆那些个活计,我也都能粗粗做些,再有这样的事,还来找我就是。”
“好,一定找您。”
就这样,虞冷月留下了老金家里的地址。
中秋将至。
虞冷月和雪书没得早歇,两人各司其职,一个在厨房,一个在灯下描竹筒。
虞冷月在尝试做月饼,像趁着中秋应景儿,多挣一份辛苦钱。
但是没做成。
倒也不在意料之外,前世什么都方便,就会有什么都容易的错觉,直到如今许多事都得自己上手,才发现原来什么都不容易。
且不说做月饼详尽的步骤古今不同。
月饼模具还得另买。
模具作为一中精美的艺术品,也不便宜。
若做出来的月饼卖不出去,算下来得亏损大半个月的收入。
虞冷月打算继续卖汤饮。
几个失败的月饼,虞冷月跟雪书当垫肚子的零嘴囫囵吃了。
两人吃完对视一眼,忍不住笑了——真难吃。
虞冷月又继续熬汤。
时下月饼口味依旧腻人,若有解腻的汤饮配着,更好入口些,兴许还有些销路。
金乌西沉。
雪书松动筋骨的功夫,进厨房叮嘱虞冷月出去买祭月的东西。
中秋各处有祭月的习惯,且南北祭月方式不同。
雪书道:“咱们就不跟京里人一样,焚月光纸了。”
虞冷月道:“好,明儿我出去给那两个府里送新汤饮,顺道买些香蕉、花生回来供。”这是金陵祭月的习俗。
雪书还提了一句:“纱布也没了。”
虞冷月垂眼,想起了“顾则言”。
纱布就是给他那晚上用光了。
不知他伤好了没有。
还有她的银钗,还在他手上,那可值些银子。
第二天,三必茶铺就提前挂出了新汤饮的招子,由雪书画了漂亮的底图,明显招了不少人驻足。
虞冷月带着新熬的汤饮,和一些吃食,出了门。
老金过来送她去各处。
末了,她还是同老金说:“去一趟明苑,就是上次您帮我送东西去的地方。”
老金笑回:“记着呢,好大的宅院,在外头都听得见鸟叫。”
虞冷月回忆起那日去轩里的情景,明苑养鸟了吗?
她怎么没看见。
到了明苑,虞冷月敲门之后等了一会儿。
却是周临渊亲自过来开的门。
虞冷月把东西塞到周临渊手里,道:“中秋郎君肯定要回家过佳节,这些东西,就提前送给郎君,聊表谢意了。”
周临渊收了东西,眸色一如既往的淡漠。
他打量了虞冷月片刻,似是真的好奇:“伶娘不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