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先生突然老当益壮,健步如飞,一边大声喊着,一边蹿了出去。
幸好周临渊及时抱住了温小郎君。
小郎君紧紧抓着的周临渊胳膊,哇哇大哭。
周临渊胳膊底下,渗出淡红的血迹。
温先生连忙走过去接过孙子,抱在怀里喊:“阿保,你怎么样?”
温小郎君瘪嘴道:“祖父,我没事。”
温先生松了口气,道:“你吓死祖父了!”然后才想起来板着脸故作严肃:“幸好有你周三叔!”
温小郎君爬在温先生怀里,抽泣着道谢。
脑子里却不明白,周羡屿明明说了不管他的。
怎么还是管了?
仇御医担心周临渊的伤,也快步走来。
却见周临渊投来一个眼神,便也就隐下不说了。
温先生抱着孙子,跟周临渊一起,送仇御医坐马车离开。
等到回头,才跟周临渊道谢:“这孩子太皮了,幸好有你。”
周临渊只特别地叮嘱道:“老师,我这些日不在周家,您过去了如果有不习惯的,派人告诉我院里的小厮就是。”
温先生点头应了,眼光却一直在自己孙子身上。
等到周临渊要走了,他才把孩子放进院子里,笑着与周临渊说:“羡屿,为师要在京城留一段日子,不知道能不能喝到你的喜酒。”
庭院里两只人影。
周临渊的那只,清癯单薄。
他眸色微深,没有回答老师的这个问题。
喜酒?
倒是有一人,本该同他有喜的。
温先生怅然道:“羡屿,老师年纪大了,这回坐船来京,都有些受不住了。待过这段日子,便彻底回老家养老了。日后再想入京,不知有没有机会了。若是今明年能喝上你的喜酒,最好不过了。这是为师眼下唯一的遗憾了。”
周临渊言语里添上一抹温色:“让老师牵挂了。”
师生二人别后。
周临渊跟海岩一起坐上马车。
海岩自作主张就让人直接去三必茶铺。
周临渊也没反驳。
海岩闻着血腥味,在马车里焦躁地说:“温先生的孙子怎的这般调皮!小的还以为,他这样的大儒,教出来的孩子会不同。”
周临渊闭目养神,嗓音清冽:“有什么不同。人老了,都会怜幼一些。”
这回温先生谁都没带,只带了自己孙子过来,何尝不是为了自己的孙子。
到了三必茶铺门口。
周临渊忽又改了主意:“回明苑。”
车夫继续前行,改道回了明苑。
海岩后来再去了三必茶铺里请虞冷月:“姑娘,我们家爷伤处要换药,你方不方便走一趟?”
虞冷月即刻点头道:“这就来。”
虞冷月第一次进明苑。
这里面别有洞天,回廊曲折,亭台楼阁,花草树木,假山流水,一应俱全,一步一景。
仿佛去到了苏州的园林之中。
王喜媳妇引她去了院子里的一处轩内,便退去了前面的倒座房。
虞冷月踏着流水声入园。
周临渊就小憩在轩里,他躺在长椅上,紧闭双目,面目沉静。
仿佛睡着了一般。
她过去俯身细他的眼睫,不由自主放轻了呼吸。
陡然间,周临渊睁开了眼。
四目相对,虞冷月愣愣眨着眼,说:“我,我可没想……”
不等她辩驳完。
周临渊竟将她紧紧抚搂进怀中,发狠地吻着她的唇。
他的唇瓣很凉。
虞冷月在一阵凉意中,察觉出了一丝药味的苦涩。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