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

虞冷月指腹发痒,忍不住抿唇笑了笑。

周临渊齿关忽然用力,她便笑不出来了,灰溜溜地吃痛收回手,眉尖又蹙着。

反倒惹得周临渊眉目间有些悦色,连清冷的嗓音都多了两分揶揄:“味道不错,你手艺一向很好。”

虞冷月如何听不出来那话里的调侃。

还有这男人心底介怀的——她如何练出的这般本事?究竟是真的天赋异禀呢,还是身经百战。

虞冷月轻哼一声,侧过身。

抬头望月,同时用帕子覆着指尖,轻轻揉着被他咬痛的地方,音调娇气的很:“却不知顾郎这样瞎,竟瞧不出我只是发自肺腑而已。且我自幼在金陵长大,秦淮河边的美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了,哪个不是娇娆动人的,瞎子也学会了。”

周临渊轻笑一声,道:“你也肯把自己同秦淮河上的女人比。”

那河面的画舫里头,不是歌姬就是舞姬。

虞冷月狭促地顶回去:“是顾郎想左了。难道秦淮河的美人,就没有良家妇女?难道良家妇女,就不通风月之事?‘含羞整翠鬟,得意频相顾。1’这算不算良家的闺阁女子眉目传情?这算不算风花雪月?”

周临渊无言地看着虞冷月。

这首词,竟叫她念的那般缠绵旖旎。

虞冷月自觉读词读的没错。

女子动了情,在心悦之人的面前,自然会害羞,会在乎自己仪容,会忍不住整理鬓发钗环。也会在弹琴弹到得意之时,期望心上人给予眼神回应,所以频频朝他那边望过去。

既然这是发自肺腑。

那她对“顾则言”的种种大胆举止,也是发自肺腑。

“你同谁学的词?”

“我父亲。他是坐馆的先生,读书识字,我也略通一二。”

周临渊淡淡一笑,口吻并非训斥:“你父亲教的诗,你就这样用?”

虞冷月毫不掩饰自己的世俗:“又不是银子,难道还要精打细算的用么?”

周临渊唇边笑意很浅。

他垂下眼睫,自己用筷子夹了糕点吃。

周家请的都是各地的名厨,煎煮炒炸样样精通,工序复杂,也同样口味丰富。

不似这市井里的芙蓉糕,别有一番清新滋味。

有的时候,恰如其分的清新,倒也动人。

两人吃了糕点,喝了茶。

盈月楼的酒菜才迟迟送来,这时候二人已经没了吃酒吃菜的心情了。

主要是周临渊没胃口吃了。

虞冷月扫一眼桌面的菜,迅速夹了一筷子,尝了一口,觉得还不如雪书的手艺,兴致缺缺地放下筷子。

周临渊见朗月高悬,起身道:“不早了,回去吧。”

虞冷月跟着起身,收拾自己的竹篮子。

那一桌子昂贵的菜,便凉在了那里。

临离开盈月楼的雅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