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喜赞同地点头:“否则谁敢在咱们家三爷跟前造次?”
夫妻两个一家家猜下去,已经猜到了王府里头的世子爷身上。
翌日,周临渊出门前,王喜提了两只竹篮子到他跟前说:“三爷,清早时候有人敲门送来的,也没见着是谁。”
周临渊食指挑开竹篮子上的粗布一瞧,几只土罐子,并一只红釉的鸳鸯罐。
王喜翻开另一只竹篮子,说:“三爷,还有本字帖。”
他翻开字帖,第一页上就写着个大大的“谢”字。
周临渊冷睨过后,大步往外去。
王喜追在后面问:“三爷,这、这怎么处置?”
周临渊扔下冷淡的一句命令:“扔了。”
王喜低头瞧着竹篮里的东西,皱了眉头。
“怪可惜的……”
-
周临渊坐马车去了户部衙门。
户部的同僚瞧见他额角贴了纱布,掩面而笑。
平日里这位面若冰山,极少见其喜怒形于色,如今损毁容颜,多少添了几分谪仙被玷污的凡尘气。
海岩白日去衙门找过周临渊一趟。
周临渊将车夫的事情吩咐给海岩去处理。
海岩还带话给周临渊:“三老爷和嬷嬷都说,让您有功夫回去一趟。”
“知道了。”
周临渊身着官袍,挥袖打发了海岩走。
下衙后,周临渊便回了周家。
即便海岩不来传话,他也是不想回明苑去住了。
周临渊换下衣裳,听小厮说,周文怀还没有回来,便先去见了陈嬷嬷。
陈嬷嬷打发了屋子里伺候的人,问道:“三爷额上这是怎么了?”
说着,就想去看一看伤势。
周临渊淡声说:“无妨。”
陈嬷嬷复又坐下,说起正事:“三老爷给您物色了适龄的小娘子,明日就请回家中来做客。”又说:“林家家世我打听过了,倒是很不错,与三爷算得上门当户对,林家小娘子模样也生的好。说实话,老奴身为三爷奶娘,也是十分满意。但是……听说跟徐家拐着弯沾着亲戚关系。”
说到底,还是徐氏在为自己挑贤内助。
周临渊未置一词,只冷笑一声。
这头周临渊尚未坐到一刻钟,那头周文怀下了衙门,便着人来请了。
周临渊撂下茶杯去书房见周文怀。
周文怀身上还穿着官服,亦是儒雅有威仪。
父子俩如出一辙的美男子。
但周临渊更胜一筹,眉眼多肖其母,清清冷冷,多几分苍岭雪杉的凛然。
周临渊作揖,浅淡地唤道:“父亲。”
周文怀捋胡坐下,说:“你也坐——脸上怎么了?”
周临渊坐下说:“无妨,车马撞了。父亲叫儿子来,有何事?”
周文怀道:“我知道明日你休沐,家中正好宴客,你陪我一同见一见客。”
周临渊缓缓抬起眼眸问:“是宴客,还是三夫人要替儿子相看?”
周文怀也未瞒着,直说了:“虽是替你相看,不过这不止是你母亲一个人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你也别急着否决。林家小娘子也是金陵人士,与周家祖籍一处。将来若你入了阁,父子俩总要有一个离京避嫌,爹到时候年纪大了,还是想落叶归根回金陵的。林家在金陵树大根深……”
若是提前与林家结为姻亲,最好不过。
父子俩的谈话,到这里就结束了。
平常二人也不说闲话,周文怀只让周临渊一定在家中不要推脱,也就放他离开了。
次日,等到林家人上门做客的时候,周临渊去了前厅作陪。
林家父子同来的,见了周临渊上下打量,满意得不得了,这要是在周临渊中进士放榜那日,只怕在榜下就要把他硬抓回去了。
不过,以周临渊这副姿容家世,若真的亲自去看榜。
林家未必抢得过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