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赵决明便写信说要上门拜访,白玉堂在汴京时就邀请过他,见赵决明真要前来,甚为高兴,已吩咐陷空岛的下人准备。
而赵决明这回寄来的信中说路上偶遇阿天,他们会一起来。
白玉堂合上信,嘴角带着笑,看了眼梳理羽毛的海东青,朝它勾勾手,还没开口,手上便挨了一翅膀。
别说,还挺疼。
白玉堂没好气道:“白五爷要写回信,还不跟上来!”
他最开始见这海东青英武不凡,很是欢喜,但这鹰脾气犟,不管谁喂的肉都不吃,他见过数回,一次也没摸上。
白玉堂回到卢家庄,告知几位义兄又会添一个人吃年夜饭,便去书房写回信。留在原地的卢方觉得阿天略有些耳熟,思索片刻才想起最近江湖上盛传的谣言。
那谣言说阿天是罗刹教少主,玉天宝。
白玉堂在书房中写信,海东青立在房梁梳理羽毛,待白玉堂写好信后它落到桌上,伸着一只腿矜持地等他系信。白玉堂心痒难耐,本想着趁其不备偷撸一把,不成想海东青在他系好后腿一收,展翅而去,只留余风阵阵。
白玉堂:“……”
他望着那只毫不留恋的背影,心情郁闷。
卢方此时敲响了房门,进屋后问道:“这阿天公子,莫非就是罗刹教少主玉天宝?”
白玉堂摇头:“阿天从未说过他的身份,待他与赵决明来庄上便知晓了。”
卢方原本担心魔教少主脾性古怪乖戾,但见白玉堂说起玉天宝时神色如常,便放下心来。
以五弟的脾气,能用这么正常的语气提起,无论身份如何,想必脾气不会比五弟差。
三日后,赵决明与玉天宝到达松江府,白玉堂收到消息乘船去接两人回岛。只见岸边两人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背上还背着烟花。
鸡鸭咯咯嘎嘎,隔的很远也听得清清楚楚。
白玉堂看他们蹦上船,动了动唇,没有说话。
他莫名觉得这两人不像来做客,倒像走亲戚的,而他也应该亲切地接过两人手中的鸡鸭,说些亲热的话。
船开始返程回陷空岛,路上白玉堂也从他们口中知道了阿天确实是离教出走的罗刹教少主,以及赵决明在蝙蝠岛事了后的部分经历。
“你瞒得倒严实。”白玉堂没有多说,毕竟还有一个瞒得更严实的人在,“赵决明你是一开始就知道阿天的身份了?”
船即将靠岸,赵决明已经扛上了行李,闻言从船舱中探出脑袋否认:“我一开始不知道,是同行一段时间之后玉罗刹找上门,我才知道阿天是玉天宝。”
玉天宝附和:“阿飞也知道,但我拜托他们替我保密。”
不管怎么看罗刹教父子二人都关系古怪,白玉堂不想多问,赵决明从船舱中钻出来将一只鸡塞到他手里,道:“往事不必再提,我和阿天可能会叨扰几日,你莫要嫌弃我们。”
被捆住双脚的鸡扭来扭去,白玉堂下意识握紧鸡腿,反应过来后一脸木然。
他甚至懒得生气了。
赵决明真是……真是接地气得很。
玉天宝抓着鸭,见白玉堂表情严肃,想笑又不敢笑,只能走在赵决明后面忍笑。
赵决明浑然不觉,反而跃跃欲试,认真道:“我第一回 在朋友家里过年,多谢招待。”
白玉堂看他一眼,少年眸光明亮,满是期待,他唇角微扬,但想到赵决明满是疑点的身份,又有点笑不出来。
其余四鼠正在庄内候着,听见小厮禀报,忙探头往外望,瞧见提鸡而来的白玉堂,顿时愣住了。
白玉堂身着锦衣,焕然华美,然而那只鸡却十分突兀,再加上白玉堂不那么自然的脸色,翻江鼠蒋平率先笑出声,道:“五弟,你出去一趟怎么还带了年货?庄上备的有,不劳你费心啦。”
白玉堂不想说话,将鸡随手扔给一旁的小厮,又推着赵决明和玉天宝将手里的年货递出去一趟三人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