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行孙跟着矿科学员游历了大半个殷商,即使中途回了一趟朝歌,第二日也及时赶了回来。

不到一周,正在检收矿石的土行孙一顿,他脑海中浮现出一道熟悉的声音。

“土行孙……你这逆徒……还不速速来见为师!”声音出自一老人之口却精神奕奕。

土行孙攥了攥手掌,眼睛一闭,终还是飞了出去。

只是临走之时,他捻了一个诀,灵光自他指尖划过。

土行孙飞至郊外,他一眼便看到了熟悉的背影。

土行孙心虚不已,他慌忙飞到惧留孙身边跪下,“师父,弟子来了。”

惧留孙冷哼一声,他转过身俯视土行孙道:“孽徒!早在你下山之前为师便命你去协助西岐,你看看你如今是在做什么?!”

土行孙明白归根结底都是自己的错,他冷汗直流,硬着头皮道:“是弟子有愧,弟子不仁不义,弟子着实做错了。”

惧留孙久看了他半天,叹息了声,“罢了,此事还有转机。你速与我会西岐,将功折罪,你归敌之事便可不予计较。”

土行孙抬头,双手颤抖道:“师父,摄政王与弟子说过,弟子是阐教之人,他不会拦我重回师门,也不会记我仇。只是弟子在殷商这儿学会的东西都得一并还与殷商。”

惧留孙顿住,他问道:“还、还什么?”

土行孙低头道:“弟子不敢隐瞒师父,弟子的确在殷商学了采矿之术。只是早些日子摄政王便让弟子立誓,若有一日弟子又叛离殷商,弟子脑中采矿之术便一瞬间全部清散,殷商境内之事弟子再也记不得,弟子还是原来的土行孙。”

惧留孙呆了呆,他对自己双眼施法去看土行孙的大脑,果真,他看到了一股盘旋在脑上的灵气。

惧留孙虽明面上说希望土行孙浪子回头,但他此番前来他师弟对他说得很明确,西岐要的正是土行孙在殷商所学的采矿术。

毕竟他教了土行孙这么些年,他也不需要掩饰了,而是直接问道:“当真无法说出你脑中法子?”

土行孙低头不让师父看到了复杂的情绪,他嗡声道:“无法。”

惧留孙卡住了,良久,他叹道:“无法……就无法吧。封神之战关系重大,叛教之辈势必遭人唾弃,你速与师父回去,师父想办法保你一命。”

惧留孙虽说是怀有目的,可他也是真的为徒弟着想。

哪知,土行孙却抬起头费力吐出几字道:“弟子……不回去了。”

惧留孙微惊,问:“你这是在做什么?!”

土行孙咬着嘴上干裂的嘴皮,嘴唇渗出血珠,他眼中布上红血丝道:“师父,弟子知道弟子是个小人,也知道弟子如今所做的一切不对。可弟子在殷商住了几年后,弟子才感觉自己是真的活了。弟子靠自己努力采矿,为殷商干活,如今弟子在仙灵村有了两套房,还被殿下奖了两辆车。弟子又日夜干活攒了一千枚钱币,弟子可以用这些钱去食肆吃许多东西,还可以去听曲。师父不知……”

土行孙面容激动道:“朝歌甚至有姑娘看上了弟子,她不嫌弃弟子矮小丑陋,还说过会考虑与弟子过一辈子。弟子为此干活更卖力,买了好几套陶盆桌椅,弟子还用许多的钱为她买衣服。弟子还与她商量过到时我们生几个孩子,送孩子去学堂读书……”

惧留孙听着,眼中多了细微的变化。他知道他的徒儿向来自卑,做事也毫无斗志,这是他头一次从他徒儿身上看到奋发上进。

他思量许久,闭上眼,心一横道:“虽你心意已决,但你拜在阐教多年,阐教对你有栽培之恩。我给你十息工夫,你速逃去。为师便来捉你,若你能从为师手中逃脱,为师这便离去。若你逃脱不了,为师便将你抓回师门。”

惧留孙刚一说完,土行孙瞬间遁地。

惧留孙皱了皱眉,却又无奈叹息。

远处的一棵巨树后面,白衣时不时被吹起。金苗苗软得像蔫了的豆芽一样趴在子升乌黑的发顶上,“子升,土行孙能逃得了吗?”

子升轻声道:“先让他们师父比试一番,不过无论最后结果如何,我都不会让土行孙回到西岐。”

地下。

土行孙差点一头栽进了粪池里,他气得骂骂咧咧,“为何要将粪池通到地下?!”

他继续逃去,一道金光紧追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