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受呼吸起伏,眼中凶意浮现。在所有宫人寂静时也只有子受的随侍敢说话。

“陛下,大臣们也是好心,他们为殷商鞠躬尽瘁这些年……”随侍说话时能感受到身旁人的余光聚集在他身上。

随侍浑身发冷,但还是硬着头皮说了下去。

子受居高临下俯视此人,他的目光如利剑,不威自怒。

“这便是他们敢肆意辱骂孤的理由?”

子受声音如寒风,让众宫人打了寒颤。

众宫人将头低得更下,大气也不敢出。

方才上朝时,他们都在远处候着,也能听到朝堂之事。众老臣说话虽的确有些难听,可这都是肺腑之言。

不过眼见陛下怒上心头,他们心中虽有一万个解释,也不敢继续当着这个空去说了。

子受越想怒气越重,就在他想将这几个老匹夫打上一顿时,他身后突然多了一道青年的声音。

“臣请陛下三思。大臣们言语虽过,但陛下能保证自己在此事中没有过错?”

青年声音清亮悦耳,如山林清泉,令人耳目一新。

然而即便青年声音潇洒好听,可内容钻入众宫人耳中时,他们脑海中“轰隆”一声,留下“嗡嗡”响声,虚汗直冒的他们险些站不住。

这是哪家公子如此大胆?!

他们呆在陛下身旁时都得提心吊胆,此人非但在陛下正怒时帮大臣们说话,言语中竟敢指出陛下的不是!

他真是……真是胆大包天!他以为他是摄政王殿下吗?!

子受神色不显,眉头拧了起来,人侧过头,一双厉目向身后瞥去。

两个拦着子升的守卫见到子升如此说陛下,吓得心都快要飞了出去。

见子受目光扫了过来,他们连忙跪下向陛下请罪。

今日是雪天,万物被盖上了白衣,日光照在茫茫大雪上将天地映得更亮。

子受看到了那名青年,青年身材修长,其拱手躬身向他行了臣子礼,一双玉手骨节分明。

青年低头垂眸,子受隐约扫见了青年的睫毛与鼻梁,一头墨发极黑,发色与他一模一样。

青年一看便是仙人模样,出尘脱俗,白衣不染一粒杂尘。

子受看到青年后一言未发,他盯着青年看了半晌,眸中一股情感愈来愈浓。

他唇角动了动,在众人的胆颤与迷惘中走向了青年。

忽然,他伸手一把握住了青年的肩,五指似要紧紧攥住,却在要即将攥住之时克制住了。

他怕他的力道伤到青年。

随侍注意到了这个小细节,惊愕在他心中散开并掀起轩然大波。

他何时见过陛下如此细心顾虑过一个人?!

子受握住对方肩后,他忽然笑了,而后另一只手扶住了青年后脑勺将其将其额头抵在自己胸前。

他望向天空,声音浑厚夹杂着淡淡随意。

“你小子,竟跟我称臣?小心哪一日我将你床被扔出宫外,你去跟……”子受止住,言语转了个方向。

“你今后就去睡冷床板,孤让人将你门一锁,还不给你生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