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升见有宫人,于是便凑近子受,用仅他们能听到的声音对其道:“王兄饮酒,可知酒是用粮食所酿,殷商还有不少百姓缺粮。”
子受迷迷糊糊睁开双眼,漆黑的双眸看不见光亮。
子受含糊地笑了声,他摸着子升的脑袋,“无事,我不用百姓的粮,我让人在我的封地种粮。”
子升重重叹口气,他望向子受,“王兄圈地种粮,耗费大量人力是为酿酒,有太多的把柄,免不了遭人口舌。”
子受一戳他的眉心,“让王兄自己扛着锄头圈自己宫里的地种粮食给自己酿酒总行吧?”
子升这次倒是没有什么情绪,他语气平淡叙述道:“届时仍会有人说,既然有了粮食为何要去酿酒?为什么不能舍出给予百姓?”
子受低笑,“什么话都被你说了。”
子升叹了口气,他揪住子受的衣领。
“王兄是储君,一言一行都有人看。
饮酒之事说到深处,即使不牵扯他人一星半点,最终还是会有人说,王兄身为储君却倡导饮酒,给殷商带来不正之风。
若王兄说饮酒不好,不让他人饮酒,自己却还饮酒,会引出更多的乱子。”
“所以子升想让王兄做什么?”,子受问。
“今后不要饮酒?”,子升试探着说
“王兄离不了酒。”
子升:……
他焉了,背也驼了。
他瞥向子受,“饮酒只是一方面,王兄身上有太多的弊处。即使无伤大雅,却也能成为别人口诛笔伐的借口。”
子受挪了挪硌了的腰,他语气似往常,“子升直说便是,你我兄弟不需拐弯抹角。”
子升:“殷商已经有不少人看不惯王兄了。对于那些有野心的人,这正是他们推翻王兄乃至殷商的一个借口。”
子受“嗯”了声,“贼心已经有了,指望我戒酒,他们能收回去不行?”
“王兄在带偏我。”
子受笑了笑,他揽住子升,“那王兄以后偷偷喝,不让人知道。”
子升无奈道:“喝酒伤身。”
子升望向子受衣衫处的玄鸟,他轻轻道:“我担心王兄会坐不稳王位。”
子受拇指擦拭子升的额头,“即便我坐不稳,要轮也是轮我的弟弟。”
子升心脏一跳,他看向子受。
子受却神色淡淡,顺便帮子升捻起衣领上的一根狐狸毛。
时间流逝,一年已过,子升虽长得快,但还是没有很多人的腰高。
子升是王后难产所生,生完王后便离开了人世。
因而前两三年,子升的三位兄长都很少见他。
他三岁时,子受接纳了他。
子升对于子受而言,终与其它兄弟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