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像你这么蠢——当上了教授,却在上课的头几天就被送进医疗翼,还丢掉了自己的记忆?”二年级的铂金贵族飞快地做了个鬼脸,“这真是太蠢了,我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那又有什么区别?四年前我也曾经把话说得跟你一样漂亮,结果呢?”成年版的德拉科淡定斜睨小一圈的自己一眼,他对于自己的嘲讽当然是完全免疫的,毕竟“骂未来的自己愚蠢”这件事听上去除了浪费口水还有点傻之外没有任何其他意义,于是他顿了顿后,又不急不慢地补刀道,“结果现在我还不是坐在这里,听着四年前的自己在冲我嚷嚷个不停?”
德拉科语落。
然后他满意地看见坐在病床的另一边,那个年轻了四岁的自己闭上了嘴——面色比之前显得更加苍白,大约是因为生气。
……哦,顺便,希望他三年级的时候已经改掉了生气的时候喜欢嘟嘴的毛病,怪幼稚的。
良久。
他又听见对面的人气呼呼地问——这一次听上去稍稍有一些妥协——
“你会拿走哪一段记忆?”
“……”
德拉科发现自己压根不想回答自己的问题。
因为他完全清楚自己听见答案之后会发生什么样的反应——无非是继续大吼大叫——当然了,如果现在有个人胆敢跟他提出一样的要求,他倒是不会大吼大叫,他会直接要了那个人的狗命。
不过这是没办法的事。
毕竟事情就是已经发生了——至少在时间驳论的理论上来说。
于是他想了想后,将翘起的腿放下来,厚重的龙皮靴“咚”地一声落在了地上,他让自己看上去尽量不要带任何情绪地说:“恐怕是关于……嗯,关于密室的一些,关于魔法石的一些,哦,还有关于这个家伙的一切。”
他一边说着一边动作含糊地用下巴点了点此时在床上睡得不省人事的黑发年轻人,很注意自己在用词上的微妙变化。
不过他并不指望这样小小的语言诡计会骗过哪怕是四年前的自己——所以当他发现对方听到最后一句时立刻浑身都像是愤怒的小鸟似的炸开毛时,他倒是一点儿也不感到惊讶。
“你是说,这两年,我跟这家伙在一起时受过的那些糟心罪我都要不记得了?包括那只流着哈喇子的地狱犬,想要把我勒死的魔鬼藤,还有白皇后屁股底下的那张椅子,我人都被快它砸散了,现在你告诉我我必须要忘记受过的这份罪?”二年级的斯莱特林王子殿下满脸难以置信地说,“我冒着生命危险打开了密室,而现在你却告诉我,我即将连它的入口在哪都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