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要找的人又在哪里。
将他骗上火车,揉碎过往三月,彻底消失在他的生活里。
他的恨意在人去楼空的卡朗木屋里,在提到商渔后牧民的茫然眼神里,在数年来反复寻找却只有侦探一句“还在找”的失望里。
他不明白,怎么可以这么轻松,轻松到比平日里喂章玉饲料还简单,甚至不用打招呼,像从未出现过一般消失。
温舟勍不提,却也不是不怨。
只要她回来,属于他,以往的一切他都可以既往不咎。
然而,裴瞳瞳的话让他像是被人按着后脑勺狠狠贯进了水盆里一样,窒息的边缘,又茫然的清醒。
小心翼翼,“你说什么……”
裴瞳瞳好像看不明白他惊讶到茫然的神情。
“我说她啊。”她指沙发上已经浅浅入睡,就是那么没心没肺的章晚,“小老板很想你,无时无刻,从我认识她起,就没有一刻不在想你的。”
“怎么可能。”他轻笑,带着点不可思议和潜藏的嘲讽。
这个语气让裴瞳瞳立马睁大了眼,刚才怎么喊都不从地毯起来的女孩猛地站直瞪他,“你为什么会怀疑这个!”
温舟勍摇摇头,“她从来没说过……”
裴瞳瞳失语的盯着他。
半晌,她又压低了声音问,“你知道我在喊她小老板之前,她的外号是什么吗?”
“爱哭鬼!”
温舟勍瞳孔一缩。
他无法想象,当年坐在木屋门边,可以直接漠视自己床上满身鲜血的成年男性,眉眼恹恹,百无聊赖,一脸淡漠的女孩哭的模样。
“真的,我喊了她好几年的爱哭鬼,她真的是我见过最爱哭的人了,我上初中后都很少哭了,却总是抓到她一个人偷偷哭。”
“为、为什么……”
“傻啊。”裴瞳瞳无语白眼,“想你想的啊。”
温舟勍心口不断瑟缩,耳边嗡嗡不敢相信这个答案。
“她……”他抿了抿唇,吸了口气,才从骨子里挖出足以支撑他问完这个问题的力气,“她那些年过得很不好吗?”
“很不好这个问题……怎么说呢。”裴瞳瞳挠了挠头发,“小老板有好多铺子,溱溪好多人都羡慕,这样看她不能说过得不好。”
“可要是过得好……”她看向沙发上熟睡的人,小声又疑惑的问:“过得好,怎么会一直哭呢。”
温舟勍手指死死按着沙发,“……有时间,你可以给我讲讲她的那几年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裴瞳瞳说:“小老板确实不爱诉苦,你要真的想知道,不如问我姥姥吧。”
“姥姥?”
“嗯,你不知道吧,我姥姥年轻时候是出了名的心理医生,后来退休为了照顾我才回了溱溪。”
“……心理医生?”
“对啊。”裴瞳瞳试探的看了他一眼,弱弱说:“小老板……找姥姥看了好久的病。”
温舟勍茫然地看着沙发上的人,彻底失声。
章晚离开商氏,又整日在家里养胎,连着两个多月都没见到康雯,两人平时微信没少发,但章晚知道她那工作狂性子,也很少去打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