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李洋又骂了一声,昨晚就不该放任厉斯远出去喝酒,如果不是看他最近状态糟糕,他也不会松口。结果那些人嘴上也没个把门的,不知道在哪里听说商渔怀孕,入住新家,给自己男人建了个新爱巢。
他派助理去盯着厉斯远,听完他汇报脸都绿了,心里不安惴惴。
助理无辜:“厉哥听完没什么反应,应该是放下了,反正他也不喜欢……”
“住嘴!”李洋把人赶出去,一晚上都辗转反侧,总感觉要出问题,结果今早他来片场,就撞见了惊慌失措的助理,原来是找不到人,抱万分之一期望看厉斯远是不是一人先来了片场。
助理抿唇不知如何是好,李洋头昏脑胀,只觉真完了。
今天可是乌宗建的戏!
另一边,助理又急急忙忙回了别墅,只可惜里三层外三层找遍,也没寻到厉斯远的行踪,他的卧室被子凌乱,走进去冲鼻的酒精味直扑天灵盖,房间窗帘紧拉,明烈的阳光照不进分毫。
助理急的要哭,又跟李洋打电话,李洋这边安抚导演也是一团乱麻,急的热锅上的蚂蚁,只觉厉斯远的事业要到此结束。
没多久,助理急匆匆开着车离开别墅,漫无边际的去别处寻找厉斯远了。
一阵灰尘卷起落下,别墅的铁门吱呀呀轻晃,不知是哪里铁锈发了黄,传出的声音陈旧凄厉。
别墅仓库室,空气停滞,房间漆黑,长年散不出去的味道闻起来像一块发霉的饼干,长满了青苔,吸一口便压得胸像是被石头砸了般喘不过气,架子上扔着各种杂物,厚厚的灰土包裹,东西都已经走样。
潮湿阴暗的墙角,有浅浅的呼吸声,带起浮沉飘散。
厉斯远蜷缩在仓库角落,弓着身子像一个被遗弃在辽阔海边的小石头,风吹雨打,日晒雨淋,只有怀里的东西可以给他梦魇连连的睡意带来浅浅的安全感。
“小渔……”
有水珠落下,在地面泅起一团灰泥。
此时,在外面世界乱成一团时,四处被寻找的人躲在黑暗狭窄里,像条狼狈的狗一样窝在仓库角落,房间闷热的像个烤炉,随时要抽干他身体里的水分,而厉斯远靠着冰冷的墙,骨子里散着经年无法消解的寒冷。
昨晚他回来,像往日一样在宽阔的床上,拥着空气无法填充的寂寞,被重复的梦魇叫醒。
“你走,你走!商渔!我不想看见你!离我远一点!”
他狠狠把人推开,用尽全身力气。
女孩红着眼睛看他,摇头,“阿远,我不走。”
厉斯远看着他将女孩手里的蓝玫瑰夺下,狠狠朝着医院的白墙砸去,花瓣四溅散开,像是在白色墙布画下了一幅触目惊心的画,有涌动、稚嫩的青春被掐死在凋零的花瓣里。
厉斯远摇头看着远处的场景,“不要!不要!”
不要这样对小渔!她是你从阳台偷来的小玫瑰!不要这样对她!
“啊!”
厉斯远满身冷汗,从黑暗冰冷的房间醒来,汗湿的手指抓着床单,旁边空旷的位置再一次重重敲击他的脊骨,好像抽去了身上支撑的骨架,他弯腰撑着发满冷汗的额头,手指瑟缩颤抖。
说不清这是多少次从噩梦里醒来,他一遍遍看着自己恶狠狠赶走商渔,站在医院走廊,看着女孩失魂落魄的蹲在医院门口痛哭,发白的手指按在栏杆上,却没有动一步。
故事的开始,似乎还是要从一朵花讲起。
玫瑰是个很俗气的象征,厉斯远一直不喜欢,哪怕蓝色妖姬确实美丽。
偏偏,谁让商渔喜欢呢。
初中学校文艺晚会,有她的节目排在后面。
厉斯远忍着兴致缺缺,看完了前面的节目,等着她出场前,偏偏肚子不争气想要去厕所。
等他回来,不知道哪里又惹得她不高兴,厉斯远支吾着想要不自己坦白,他厕所上到一半,听到外面说轮到她上场,赶紧结束了往外冲,裤拉链都忘了拉,最后蹲在最后一排看完了她的节目,还被人怪模怪样的哼笑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