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想,那个网友简直太可疑了。
陶出南是怎么知道买玩偶的人是江淮的?江淮又是怎么知道话图是陶出南的?
之前有一次在宴会上,陆无祟看见两人时,他们就是相识的状态了。
所以他们两个人是因为什么认识的?
肯定是因为画。
陆无祟记得,现在的画家都喜欢养号,说直白一点,就是培养社交账号,以增加曝光度被甲方给看到。
社交账号被许多人给眼熟之后,他们两个稍有名气的人,认识的几率就更大。
陆无祟清咳一声,“吃饭的时候不许玩手机。”
江淮这几天忙着新的事情。
导致他把当作精这件事给忘了个干净,听见陆无祟这么说,下意识乖乖听话,放下了手机。
只是,手机是放下了,他的心还没有。
眼神也一直往手机上飘。
他机械性地往嘴里塞饭,心里想着的是——陆无祟到底是不是喜欢他?
而陆无祟咬着牙,看着江淮心不在焉。
心里想着的是:别让他知道江淮聊天的对象是谁。
与此同时,捧着手机给江淮回消息的朱小艾和珍姐后脊一凉,同时打了个喷嚏。
怎么回事,忽然间头皮发麻。
江淮在吃着饭时,忽然感觉到了一阵的恶心。
他皱着眉头,本来打算忍一忍,可是完全忍不住,在陆无祟还没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推开了椅子,捂住嘴跑去了卫生间。
陆无祟拳头紧攥,猛地站了起来。
管家一般都会在他们吃饭的时候等着,见状也被吓了一跳。
不过上一次,他已经在医院里见过陆无祟失态了。
这次倒是没怎么诧异。
陆无祟在面对江淮时,似乎失去了往日里的成熟,坏脾气和嘴毒的特性也会收敛不少。
甚至也会变得幼稚。
不等管家询问,陆无祟大步往卫生间的方向去,连碗筷被撞掉了都没察觉。
听着卫生间里传来的呕吐声,陆无祟没拧动门把手。
他攥紧了拳头,心急如焚。
直到里面传来冲水的声音,他才道:“乖恬恬,把门打开好不好?”
江淮听见他这么叫,沉默了许久才把门给打开。
门打开,露出了他湿漉漉的脸和眼睛。
陆无祟立刻冲了上来,上下打量他,“你哪里难受?什么时候开始吐的?今天第一次还是好几次了?”
“啊……”江淮有些茫然地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十分无辜,“我、我吃噎了,今天第一次吐。”
陆无祟:“……”
陆无祟略有些尴尬,放下了握住江淮肩膀的手。
他闭了闭眼,叹口气道:“是我自己紧张了,没事。”
管家适时的出来道:“陆先生,我让厨房给您换了副碗筷。”
陆无祟点了点头,转过了身去。
[因为我吐了,他把碗筷给不小心碰碎了,这算不算喜欢?]
江淮坚持不懈地在群里发消息。
而朱小艾和珍姐,从一开始一丝不苟地和他答疑解惑,到后来已经麻了。
珍姐:[我已经在怀疑,你是来秀恩爱的了。]
朱小艾问:[我比较好奇的是,你为什么会吐?]
江淮闻言,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老想着看你们回复的消息,可是他不许我在餐桌上玩手机,我吃饭吃太快,就噎着了。]
朱小艾:[……]
珍姐:[我今天吃饭吃挺饱的,不用再投喂了,谢谢。]
江淮有些疑惑:[我没有喂你吃东西啊。]
朱小艾道:[她这话是指狗粮。]
江淮更疑惑:[我也没有喂她吃狗粮啊。]
朱小艾试图跟他解释,珍姐及时道:[好了好了你不用明白这些宝贝,来跟我们讲讲你今天是什么想法吧。]
江淮看见宝贝两个字,脸有些红。
为什么忽然这么叫他?
江淮正色道:[我感觉……]
朱小艾和珍姐都十分期待地看着手机。
江淮一顿,叹口气,打过去字:[我还是没什么发现。]
朱小艾:[……]
珍姐:[……]
这次,就连朱小艾都忍不住了,吐槽道:[江淮,笨死你得了。]
快被笨死的江淮,在下午的时候,被陆无祟给拉去了医院。
上次来医院时,还是在快一个月之前,江淮和陆无祟那一夜之后,发烧的那次。
其实正常人一年来两三次医院都算是多的。
江淮之前也从来没那么频繁的来过医院。
但因为有过了对比,之前一个月被拉着来三次做检查,和现在一个月才来一次,就显得少了些。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次他住院期间,被陆无祟悉心照料的缘故。
他对医院的排斥也少了许多。
起码在医生走过来时,他不会被吓一跳了。
不过这次,医生给他做的检查和以往有些不同。
需要的东西特别奇怪,还不能换。
检查也十分的严格。
江淮被要求掀衣服时,还有些脸红,下意识往陆无祟的方向看过去。
陆无祟站在他的身边之后,他才有了安全感。
医生把一种冰冰凉凉的东西挤在了他的肚皮上,江淮好奇地看着仪器在他的肚子上滑动。
过去了很长很长时间,医生才把那个东西拿下来。
陆无祟先帮江淮擦掉肚皮上的耦合剂,然后又帮他穿好了衣服,这才看向医生。
医生拿着新鲜打印出来的报告,和他一同出去。
出去之后,陆无祟接着问:“怎么样?”
“现在的检查结果是没有,但这才一个月都不到,加上小江少爷的体质,检查不出来很正常,”医生道,“您也不用太着急,虽然月份越小人流的伤害越小,但等再过一两个星期,您再带着小江少爷过来看也是一样的。”
陆无祟说不清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更担心。
“如果等二月份的时候还是没检查出来,那就能确定是真的没有了。”医生道。
陆无祟脸色未见缓和。
“其实,我上次就想说了,”医生一顿,“受孕是一个很神奇的过程,有些正常的异性夫妻,想要一个孩子也十分的艰难。而且更多的备孕的夫妻,是经过十几几十次次性行为才怀上的宝宝,如果您和小江少爷只有一次,怀上的几率也没那么大。”
陆无祟听他这么说,脸上的神情终于松弛了不少。
他换了个话题道:“上次说的结扎手术,我大概下个月的时候能腾出时间来。”
医生欲言又止。
如今江淮有没有身孕不少,就算是有,他看陆无祟的意思也是必须要流掉。
身为一个大家族的人,却没有子嗣,这其实是件挺危险的事情。
尤其是在陆家各路亲戚关系都不好的情况下。
在未来,难保陆无祟辛辛苦苦经营了大半辈子的陆家,落入其他旁支手中,白白为他人做嫁衣。
不过现在陆老夫人已经去世,陆家陆无祟掌权,他们这些底下的小医生,也管不了那么多。
他只得点了点头。
等两人回了办公室时,江淮已经无聊到又开始和群里的另外两人聊天了。
陆无祟推门而入时,正好看见江淮慌里慌张藏起手机来。
两人对视。
陆无祟脸色一沉,眼睛一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