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剩下最后三个人,就是温如瑾和阿贞阿旗了。
他们也没有犹豫,在温如瑾一刀一个追兵的掩护下,赶紧跳了出去,抓住了那滑轮。
等到他们成功上岸,温如瑾也不恋战,如同来时那样,施展绝佳的轻功飞跃了出去,中途一踏绳索,喊道:“断!”
阿旗当即快刀劈下,斩断所有绳索,沿着绳索追来的匈奴士兵惨叫着坠落悬崖。
一行人扛着盾牌防着对面射来的冷箭,沿着山壁快速逃离现场。
任务,圆满完成。
丰饶关。
自打那日接到了那封没头没尾只有三个字的密信,兰额图就陷入了难以言喻的不安与彷徨中。
但是他面上看不出什么来,一则他和其他匈奴人一样,满面蓬勃混乱的胡须,二则他已人到中年,早已经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了。
可是夜深人静之时,他依然会从梦中惊醒,仿佛有人将隐瞒在光鲜亮丽的外表之下肮脏,生生撕裂了出来,呈现给世人看。
这样的梦,令兰额图连呼吸都不能顺畅了。
而后不到三日,他就接到消息,幽冥谷的粮食……烧没了。
简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丰饶关根本就没有储存多少粮食,更何况,丰饶关的人口那么多!那幽冥谷的粮食,可不只是供应丰饶关的,还供应长安城。
这则消息本该迅速地掩盖下去,但是不知是哪里出了错,还是有人暗中捣鬼,在兰额图得到确切的消息的同时,兵营因粮仓被烧而哗然,三军惊慌不已,军心动摇。
兰额图只能出面稳住军心,好在他从军多年,威望极高,再三保证之后,终于没有叫军心涣散,但不安的种子,却埋进了每一个士兵的心中。
就在这时候,他的心腹下属,忽然有些犹豫地看向了他,满脸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就给我说!”
那名下属的脸色有些苍白,嘴唇动了动,最后紧张地说:“我今日出门的时候,发现了这个。”
他将一个小纸团递上。
看到那熟悉的纸团子的造型,兰额图的眼瞳猛地一缩,像是猛兽被激怒的一瞬间。
但他终究忍下了那蓬勃的怒意,伸手霍然夺过了下属手中的纸团,不愿意再去看这名心腹的表情,只是心烦地挥手叫他退下。
也正如此,兰额图没能注意到,这名跟从了他十几年的心腹眼中闪过的深意。
兰额图捏着这个纸团,心跳如鼓,他的掌心,甚至溢出了不少的冷汗。
他小心翼翼地掩人耳目,故作常态地巡视军营,等夜幕降临,回到了自己的居所,他再三吩咐亲兵不许任何人进入之后,才终于咬牙切齿地打开了这个小纸团——
“今夜子时,西郊城隍庙。”
不到十个字,却生生叫兰额图气得头发上指:“该死!”他恨恨地一拍扶手,椅子应声而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