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跳起,赶着去开门。
梁盼没跟着一起,先是回屋翻了翻柜子,柜子老里面有个小罐,罐里装着些红糖,红糖不多,就剩下薄薄的一层。
她没多想,拿着勺子将里面的红糖全刮出来,给来的人冲了一碗红糖水。
等她端着红糖水出来,苏霖已经被请到屋里,梁连站在他身边,有些无措:“娘,你看苏大哥……”
苏霖身侧放了两个包,拎着包来到她家,这些东西自然是送礼了。
可谁来送礼会拎这么多东西啊?
梁盼不由道:“你这是做什么?”
“从家里给你们带得东西,婶子你可一定要收,叔爷爷当时就交代了,找到你们一定要把原先的礼都补上。”苏霖笑着,“只是我一个人来这里,拿不了太多东西,就先给你们带一些。”
在原身的记忆里,他也挺感谢面前这位梁婶子。
梁婶子人好,原身见到自己心爱的人和其他男人在一起后,整个人都是恍惚的,一次经过小溪也不知道怎么就掉下去了,还是经过的梁婶子跳下去救了他。
原身年纪轻,休息两天就好了。
反而梁婶子得了一场病,又因为不想拖累家里没去医院,肺炎越拖越狠,晚年的生活离不开咳嗽。
等家里条件好点,想治又没法治了。
梁婶子去世后,原身看着伤心欲绝的梁连,都忍不住想着要是没有他的话,或许梁婶子一家的日子会好过很多。
除了救他一命之外,梁家人还帮了他很多很多,而他就一直在给梁家拖后腿。
就连老年后,梁家的子嗣还多了一份时不时来照顾他的责任。
原身想要偿还最多的,除了他的家人之外就是梁家了。
“不行不行,怎么能要你这么多东西。”梁盼摆着手,哪里会接受,不清楚包里装着什么,但其中一角露出军绿的布料,看着居然是一件衣服。
一件军装,这可不是用钱用票就能买到的。
哪家小子要是有件军装,那得多稀罕啊?
光是一件军装就是重礼了。
“婶子,你要不收岂不是不认我这门亲戚了?”苏霖一脸难过的样子,“我这次上门,还想着让您帮我一个忙呢。”
“干活吗?你那点活两个小时我就能搞定,以后你的活我包了。”梁连拍着胸脯,别看他现在还是个少年,但干起活来还是很有力。
倒不是不觉得累,而是已经习惯了累。
“那倒不用。”苏霖摇头笑着,“今天是不习惯,等习惯了还是得自己做,怎么能让你天天帮我。”
梁连没觉得有什么不行。
都是自家兄弟嘛,帮帮忙有什么的。
苏霖将来意说明,“知青那边吃饭不是太方便,我能不能带着粮食跟你们搭伙?”
想自己做饭不现实,买锅买罐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再加上一伙人待在一个房间里,就算他想偷偷开小灶也没地方。
倒不如将粮食拿到梁家来。
和其他人分享食物他不舍得,和梁家人就没什么舍不得了。
“当然没问题。”梁盼一口就应下来。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也不是没有知青和乡亲们搭伙吃饭,甚至有些知青不愿意住在知青房那边,便付了房租给一些家中有空房的人。
只不过,后来陆陆续续闹了些矛盾,就不了了之。
梁盼倒也不仅仅因为苏霖是爹友人的孩子才松口,而是短短相处下来,第一印象觉得苏霖眼里很诚恳,不像是品性不好的人。
就算看错眼也不怕。
她也不是一个忍气吞声的性子,不然也不会独自将儿子养大成人,一个寡妇带着儿子,期间的艰辛只有她自己知道,如果性子不彪一点,怕是会被某些人吃得死死。
红糖水没那么烫嘴,梁盼让他先润润嘴,问道:“中午吃了没?要不婶子给你热点吃食?”
“吃了。”
和其他知青一起搭伙吃的饭,还闹了些矛盾。
新来的知青都带着粮食,或许坚持不了多久,但现在还是拿得出来。
可也就只能拿出粮食,青菜这些都是老知青们自己种的,谁愿意拿出来给别人吃白食?
不会说得太直白,但也会说些阴阳怪气的话。
倒不是不能拿钱出来换,但苏霖觉得没必要,这次后还会有下次,吵吵闹闹没意思。
倒不如和梁家为伴。
其实提起这件事时,苏霖是挺脸皮厚的,搭伙关系到粮食,不可能分得一清二楚。
但这样也显得亲近,而且他也不是为了占便宜来的。
聊过之后,苏霖就回去将粮食带过来,梁连难得多了个兄弟,都不想分开了,自然要跟着一起。
等他们一走,梁盼就开始看苏霖带来的东西。
他有诚意,自家也不能亏了他,打算算算这些东西大概值多少钱,以后再还回去。
结果一打开,就被里面的东西惊到了。
一套春秋穿的军装,两个小罐子,一罐子里面装的红糖、一罐子里面是白花花的猪油,还有一些看着就在镇上买不到的物件。
这也太贵重了。
梁盼想着,晚上该弄点什么,苏霖第一次在他们家吃饭,自然得弄些好菜。
新鲜肉肯定是不可能了。
就是拿的出钱和票也买不到,买肉得去供销社,能不能抢到全看运气。
想了想,梁盼决定擀些白面做面条,里面窝两个鸡蛋,再多蒸些红薯,家里的条件没法让苏霖吃好,但吃饱还是没问题。
就这样,苏霖和梁家搭伙,他们两家的关系没两天就传遍了整个大队。
农家生活没那么多娱乐,八卦就是其一。
“没想到齐友叔在城里还有结拜兄弟,我记得他那年退伍回来,也时不时跟外面的人通过信,只不过这么多年过去,都没了消息。”
“还真巧,偏偏就遇到一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