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真已经练习了好几天新的拉花样式,但他在这领域的天赋显然比不上做甜品,连续失败,脸上表情也越来越阴沉。由于大部分时间是乐天派,游真的忧愁看着不太有重量,翟蓝望着他俯下身,过了会儿如释重负地直起腰。
啊,成功了。
如他所想的,游真很快端着木托盘走向他们这桌,把白色瓷杯放在对面男生手边,声音也十分轻快:“这是您点的拿铁。”
言罢在对方看不见的角度,游真朝翟蓝轻轻一眨眼,炫耀般地转动瓷杯。
咖啡表面漂浮着一只奶泡猫猫头。
翟蓝偏过头,对这种幼稚的炫耀行为又无语,又情不自禁地发笑。
“啊对了翟蓝。”对面,岳潮用手机拍着那只猫的拉花,“那天下雨么,给丹增补完课,后面来接他的是谁啊?”
岳潮刚放暑假从上海回蓉,得知翟蓝有了新工作后替他开心,前来围观几次,从此也把“假日”当成了自己的第二个家,每天跟着翟蓝进进出出的。他当年也是学霸,在旁围观丹增上课,没几天就和小孩混熟,成为了免费家教。
丹增下课后一般自己坐公交回家,恰逢两天前有雷阵雨,白玛央金送了一把伞过来给他,被岳潮撞见,憋了好久,总算找了个机会问。
“那是他姐姐。”翟蓝说着,用勺子挖水果吃,“怎么了?”
好友面露娇羞,忸怩了一阵才放轻了声音:“就、就你跟他家稍微熟一点,我想知道那个姐姐啊,她现在……有没有男朋友?”
翟蓝:?
眼神顿时变得锐利,翟蓝警惕地问:“你干什么?”
岳潮:“我好像,那个,对姐姐,有点……一见钟情。”
翟蓝:“……”
倒是没想到岳潮的桃花开得这么快,翟蓝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喝着水,差点呛死。咳嗽半晌,都引来店内其他人的注意,他才好不容易平复。
“至于吗!”岳潮涨红了一张脸。
翟蓝摆摆手,也没多说什么:“就挺突然的。”
岳潮:“爱情本来就不讲道理。”
“道理是这个道理,不过……”翟蓝为难地思考片刻,才说,“央金姐确实现在没有男朋友,不过她看男人眼光很高,你大概不行。”
岳潮的少男心差点碎了个彻底:“为什么?!”
跟着游真吃了一个多月的饭,听来不少边角料,这时派上了用场。
翟蓝意味深长地看岳潮一样,挑挑剔剔将他从上到下都打量一遍,慢吞吞地说:“因为央金姐喜欢那种能给她安全感的类型,首先,得块头大。”
岳潮:“……”
岳潮化悲愤为食欲,猛嚼蛋糕,然后说:“我明天就开始健身!”
这个“一见钟情”很有些男孩爱上神秘而成熟的姐姐的味道,像某部文艺电影开场,配合夏日,成都潮湿的雨后,情感走势越发晦涩不明。
可事实证明少年人的情感并不长久,又或许是健身的痛苦战胜了和漂亮姐姐谈一场恋爱的诱惑。总之岳潮并未坚持太长时间,大约一个多星期之后,翟蓝就看到他和一个女孩在朋友圈“官宣”了。
翟蓝对岳潮的决定不予置评,后来聊天时想起,就顺嘴把这事告诉了游真。
临近打烊,游真习惯了翟蓝总在店里赖到晚上,兀自洗着杯子,点评道:“很正常。喜欢着喜欢着,突然就不喜欢了。”
“我看他就是想谈恋爱,不在乎跟谁。”翟蓝说,有点为白玛央金抱不平。
游真笑笑:“也有可能。”
翟蓝开始费解:“为什么啊?”
“因为有的人只想有个伴儿一起打发时间,无所谓到底多喜欢。”游真把玻璃杯全部归位,解下围裙,“但我觉得爱情是盲目的,认真点,对自己对别人都负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