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明显不是一个好兆头。

如果是换做寻常的天尊级魔头，面对这种情况，恐怕已经打起了退堂鼓，甚至可能直接化作遁光离开。

可湿婆作为冥河老祖的弟子，从洪荒时代存活到现在的古老存在，见过太多场面，也毁灭过太多国度与文明，自然不会被这样的阵仗吓到。

对于现在的情况，他早有准备。

“呵呵，李恒，纵然你这个人族圣皇思虑再怎么周全，肯定也无法察觉到我所留魔种的真正用途！”湿婆的心中冷笑，随即怒吼道：“给我生长吧！”

在祭礼开始之前，他就以梅鸿这个身份，在半数的长安城百姓体内留下了魔种。

这个魔种可不只是让百姓接触到他扩散的魔意之后变成失去理智只知道杀戮的魔物，还可以给他主动引发，让这些魔种吸收炼化这些百姓的血肉和魂魄作为养料，孵化出魔物。

因此，湿婆对自己魔意被驱散之事并不怎么在意。

那只是第一层罢了。

魔种的真正效果在第二层！

而且老祖已经将天机遮掩，搅浑了诸多推演痕迹，悟道境之下，根本就不可能发现这魔种的存在！

这是天衣无缝的布置！

李恒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刚刚的就的百姓迅速被吸干血肉魂魄，变成魔物！

“这样的一幕很快就要爆发！”湿婆的目光盯着九十九层玉阶之上，站在五色祭坛中央的李恒，冷笑道：“很快就要到你悲痛欲绝的时候了！出来吧！我的孩儿们！”

从长安城百姓身体里孵化出来的魔物，本质上都是他散下的魔种成长而成，自然也可以算作是他的“孩儿”。

湿婆这突如其来的行动，让人皇殿观礼台上的广成天尊等人神情剧变。

“不好！！这大魔是想要唤醒魔种！难道他在长安城百姓的体内都下了魔种？我等居然没有察觉！”

“天机混乱，无从推演，湿婆的行动细节显然被冥河老祖刻意遮掩过了，我们自然无法发现他下的魔种。”

“这可该如何是好，不知这大魔在长安城百姓体内下了多少魔种？若是太多的话……我们还是直接出手帮忙吧。”

……

……

这几位大人物在久远年代以前也是人族。

虽然已经做了太久仙神，可以说是完全脱离的人族的群体，但心里终究是念着几份情的。

如果湿婆真的肆无忌惮地用无数长安城的百姓来孵化魔种，那他们可就真的按耐不住心中怒火了。

不过，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们感到有些意外。

湿婆的高声呼唤，似乎并没有什么用处，他的那些“孩儿”一个都没有出现。

人皇殿周围的无数百姓依旧在叩拜李恒，神色依旧满是恭敬与崇拜，丝毫都没有要被魔种侵蚀的模样，更不用说是孵化魔物了。

湿婆满脸兴奋畅快，振臂高呼的模样，完全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周围的百姓也没人搭理他。

这位来自幽冥血海的毁灭之神，冥河老祖坐下弟子，早在洪荒年间就已经诞生，如今更是踏上了步虚六重天的强者，仿佛在唱一场没有任何人配合，也没有任何人观看的独角戏。

场面，有些尴尬。

湿婆的脸色很快就变了，先是惊愕，后是不解，紧接着就变得满是难以置信，惊呼出声，“这怎么可能？！”

他继承了冥河老祖一部分谨慎小心的性格，并没有因为有冥河老祖搅乱天机就场地放松。

因此，他在长安城的百姓身上布下魔种之后就切断了自身和魔种的联系，准备等唤醒魔种的时候再恢复。

这样可以在最大程度上进行隐蔽，让自己被发现的可能性进一步降低。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些魔种居然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人给净化掉了！

完全无法产生任何效果！

不要说是孵化出魔物了，他连这些魔种的存在都感知不到了！

就好像是他之前根本就没有布置过任何魔种一样。

“有老祖搅乱天机，我行事又如此谨慎，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湿婆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