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皮肤雪白,嘴唇嫣红,眼里仿佛含着泪,显得眼睛格外明亮。她看起来漂亮极了,也脆弱极了,好像一碰就会碎,既惹人怜爱,又让人忍不住好奇,想看看她破碎之后会是什么样子。
众目睽睽之下,梵音一步一步来到杨淮安近前,却不敢靠近,纤瘦的身体瑟瑟发抖。
杨淮安没有看她,他对着刘炳耀说:“耀哥,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有艾滋病。”
这话一出,坐在杨淮安附近看热闹的那几个人,立刻远离他,走之前还不忘端上那盘白切鸡。
艾滋病主要的传染途径是性传播和血液传播,这是基本常识,而杨淮安浑身是血,他现在就是个行走的大型传染源。
杨淮安扭头睨了眼几步开外的梵音,似笑非笑地说:“这么个比花还嫩的小美女,估计整个k市都找不出第二个,如果不小心染上了艾滋病,不就成了只能看不能玩的洋娃娃了吗?我都替你们觉得可惜。”
梵音是深惠冲捡回来的宝贝,他自己都没舍得碰,第一个献给刘炳耀尝鲜,没成想闹这么一出。
刘炳耀觉不觉得可惜不知道,反正深惠冲是千万个舍不得,他急忙来到刘炳耀身边,压低声音说:“耀哥,万一他真有艾滋病呢?还是让祝梵音回来吧,这么多兄弟在呢,要捅人也轮不着她呀。”
刘炳耀置若罔闻,不为所动,他直视着梵音,沉声命令:“动手吧。”
刘炳耀固执的态度,让梵音感觉很不对劲。
他实在没必要非让一个和杨淮安无冤无仇的小女孩干这么危险的事,除非……
梵音转头看向林川榆,四目相接的瞬间,林川榆不躲不避,镇静自若地和梵音对视。
只需要一个眼神,梵音便心知肚明了。
受大环境的影响以及从小接受的教育,女性和异性接触时大都会带着防人之心,和同性接触时,却总是先入为主地认为对方不会伤害自己,轻易就放下戒备。
有的犯罪分子就会利用女性的这种心态,让女人做自己的帮凶。梵音曾经在网上看到过一个典型案例,一名孕妇以身体不适为由诱骗女孩送她回家,孕妇的丈夫将女孩奸杀后抛尸荒野。
可是就算明知道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梵音还是会无意识地忽视这种可能,轻而易举地对女孩子生出好感和信任,因为一路走来,她遇见的绝大多数都是好女孩,她从她们身上汲取了很多美好和温暖,这些美好和温暖转化成了支撑她前行的力量。
所以,在听完林川榆和罗斓的故事后,她便近乎盲目地对她们敞开心扉,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和目的。
她忘了,女人并非就是“温柔”、“善良”、“美好”的代名词,女人也拥有复杂诡谲的人性,也会被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改变和扭曲。
虽然被坑了,梵音却并不生气,因为她很欣赏林川榆这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态度,想在末世生存,就应该这样。
没办法,她对同性就是比异性更宽容,她甚至会想,如果这个世界的坏女人和坏男人一样多,算不算另一种意义上的男女平等呢?
既然已经被刘炳耀知晓了真面目,梵音也就没必要再伪装小白兔了,她收起脆弱无助的表情和畏畏缩缩的姿态,看着刘炳耀说:“我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