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叔叔,”梵音边走边说,“人都没东西吃,你们怎么还养狗?”
“狗鼻子有两亿个嗅觉细胞,嗅觉灵敏度是人类的几万倍,不仅可以帮我们寻找柴油,还能告诉我们附近有没有丧尸出没。”说着,杨淮安凉飕飕地瞥她一眼,“比某些人可有用多了。”
梵音:“……”
我有用着呢,说出来吓死你!
一直走到走廊尽头,杨淮安随便推开一扇门,打开灯,探身往里看了看,说:“进来吧。”
梵音一进门,就被铺面而来的味道熏得捂住了口鼻,进去之后,更是不忍直视。
房间被糟蹋的不成样子,又脏又乱。白色的枕套被头油染成了黑色,床单也是又脏又皱,上面还有一些不知道是尿渍还是精斑的淡黄色污垢。臭袜子、內裤、烟头、泡面盒、啤酒罐……各种垃圾扔得到处都是,她眼睁睁看着一只硕大的蟑螂从枕头上缓缓爬过。
这是人住的地方吗?不,这是猪圈。
但现在是末世,不是挑三拣四的时候,能有个安全的容身之所就是万幸了。
杨淮安打量着她的表情,半真半假地问:“空房间还有的是,我们再找找别的?”
梵音摇头:“不用麻烦了,我收拾收拾就好了。”
这个房间有个足以让缺点忽略不计的巨大优点,就是和左流之他们的房间在同一层,有利于她在掌权者面前多刷存在感。
“那你收拾吧,”杨淮安说,“有什么事就去对门找马嬉皮。”
他说完就要走,梵音急忙拉住他:“杨叔叔,等一下。”
女孩子柔嫩温软的掌心贴着他的手臂,带来不同寻常的触感,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碰过女人的杨淮安感觉头皮麻了一下,立刻甩开那只手,没好气地说:“有话就说,别动手动脚的。”
“对不起。”梵音装出一副受惊小鹿般的可怜模样,“我只是想问问你,哪里可以洗澡?我身上沾了好多血。”
“一楼有专门洗浴的地方,”杨淮安说,“但是每隔三天供一次水,每次供水一小时,你等明天下午六点之后过去就行。”
“好……”肚子突然很响的叫了一声,梵音抬手按着小腹,尴尬地说:“我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
“女人就是麻烦。”杨淮安烦躁地抓了抓本就乱糟糟的头发,一脸不耐烦,“等着,我去给你找吃的。”
梵音却再次叫住他:“杨叔叔……”
杨淮安凶巴巴地回过头:“又怎么了!”
梵音差点被他吓哭,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怯怯地看着他,小声说:“我还想要一身干净衣服,和一把刀。”
杨淮安被她的眼神催生出一点歉疚,自己刚才确实太凶了,他咳了一声,稍微放软语气:“还有什么要求,一次性说完。”
梵音摇了摇头:“没有了,麻烦你了,谢谢。”
杨淮安转身向外走,没走两步忽然又顿住,转身看着梵音:“以后别叫我叔叔了,我没那么老。”
也就比她大十六岁而已。
“那我该怎么称呼你?”梵音诚心请教,“杨警官?”
杨淮安勾了勾唇角:“都世界末日了,哪来的警官?”
梵音想了想:“那……淮安哥哥?”
杨淮安的头皮又麻了一下,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没说行也没说不行,丢下一句“随便你”,扭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