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高兴了?”

宋稚余光瞟到严淮停下的筷子,对方正向他这边看。

他心虚,慌忙摇头,嘴里的米饭也跟着发苦。

“三餐正常后才能吃零食。”严淮视线飘向他纤瘦的手腕,“要多吃正餐才能胖点。”

宋稚点头,拼命巴拉碗里的米饭。

两个人离得远,严淮见他只知道闷头吃米饭,菜却一口未碰。

他移动位置,坐在稍微靠近宋稚的区域给他夹菜。

严淮一个劲夹,宋稚就一声不吭闷头吃,直到对方阻止,宋稚才停止吃第四碗。

宋稚干净的饭碗里找不到一颗饭粒,他放下碗筷,双手背在身后,坐得笔直,“我、我吃完了。”

“嗯。”

宋稚站起,轻轻挪动凳子,不敢制造出一丁点噪音,僵直身体像个机器人似的,机械性地转身往楼上走。

“等等。”身后的严淮叫住他。

宋稚杵在原地,高速运转大脑反思又做错了什么。

直到手心多出一张纸巾,鼻尖被柔软的触感碰上一瞬,严淮的声音才越过空气传来。

“擦干净。”

宋稚忙蹭一把,原本干净的纸巾上留下一小块擦拭过的痕迹。

他被人像纸巾般扭成一团,也顾不上其他,拔腿往楼上跑。反锁房门,懊恼地闷进被子里。

吃饭居然能吃到鼻子,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

严淮的眼神在空荡荡的三楼走廊稍留片刻,才缓慢收回目光,停在指肚的红色番茄酱汁上。

他抽出纸,轻轻擦掉上面的痕迹,夹取一块相同的菜放进嘴里。

连续吃掉三大碗米饭的后果是,回房间休息半小时后,宋稚还是撑得难受。他揉着肚子瘫坐在椅子上,为什么他连吃饭都没个数?

自讨苦吃。

宋稚想去外面运动消化,又担心现在出去会碰到严淮,万一让严淮哥哥知道他是吃多了才这样,脸往哪放。

还好卧室宽敞,宋稚起初是在房间里转圈散步,后来干脆做高抬腿和弹起跳,但实在吃得太饱,蒸腾半天还是没能缓解。

房间的门被人敲响,兰姨每晚要给他送完热牛奶才能离开,据说是严淮的意思,宋稚气喘吁吁去开门。

可出现在门口的,并非兰姨。

严淮手上拎着一块纯色毛巾,发梢的水滴顺着耳根滑落至肩膀,空气中弥漫着沐浴液和洗发水的混合香气。

宋稚的视线全停在严淮光裸的上半身。

他屏住呼吸,急忙捂上眼。

非礼勿视!

“你遮什么,又不是没见过。”

“哦。”宋稚放下双手,瞪大眼直愣愣地盯着。

是他让我看的,才不是我自己想看。

“如果不消化不了,就去外面跑步或健身室,不要在卧室。”

宋稚的楼下就是严淮的房间,一定是自己动静太大,影响到他。

他懊恼羞愧自责,可眼睛还乐此不疲地盯着前方。

“还不去,需要我陪?”

“不、不用。”宋稚大脑嗡嗡作响,顺着门边往外窜,一路跑出来。

他没心思跑步,独自来到院子后面的凉亭,趴在石板桌上浑身发热。刚才跑开时,指尖好像碰到他了。

可碰到又怎么样,宋稚额头垫着小臂闷声出气,脑子里想的却是严淮肩膀上的痕迹。

在那里有一处十分明显的咬痕,可宋稚确定,两年前是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