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乘怕惊扰顾总，有些为难地指了指影音休息区：“顾先生他……”

郑野刚要起身，就见对面的顾总已经丢下文件几乎是冲过去。

文件撒了一桌一地板。

空姐连忙说：“顾先生哭了。”

郑野吓一跳，但想着应该没自己的事情，弯腰收拾文件。

空姐蹲下去要捡。

郑野制止：“动，你去做的。”

有些文件，不是轻易任何人动。

空姐知道规矩，赶紧起身：“是，对不起。”

她撤退回自己的地方。

郑野一边捡一边想，顾总对二少爷是……

——微妙了。

-

影音区的沙发上。

顾晋诚一进来就见他抱着枕头哭，形单影只，哭得不伤心，桃花通红，泪水盈满了眶，欲落不落。

屏幕上，浓妆的虞姬正拿长剑欲要自刎。

顾晋诚冷声：“文越，看了。”

他走上前，拿起控制屏幕的平板设备准备关。

顾文越急得拽住他胳膊：“——这电影看。”

他抱住平板抢回来。

顾晋诚扶着他坐下，拿纸巾给他擦擦：“哭，拍电影而已。”

——头一遭这心慌意乱。

顾文越愣愣地看着屏幕上的人：“假的戏都这看，真的人生得多精彩？”

“这种人才该拍电影，我当什演员，我就是去造孽。”

他摇摇头，痴痴地说：“再也不演戏了，以后我也不接电影的活儿。”

说着，泪又冒出来。

顾晋诚浓眉皱起，连忙把人搂紧，手掌按在他肩头用力揉了揉：“不拍就不拍了，我花钱找人拍了给你看，不？”

“文越，难受。”

最后，庞巴迪徐徐降落在京城的机场，但电影还没结束。

空乘和其他接应的人都在等消息，结果迟迟不下来人。

郑野都气笑了，对那个空乘玩笑似的说：“你说，你给二少爷放什《霸王姬》。三小啊，我们这趟行程才两个半小。”

“你还没放前苏联的《战争与和平》，不然你，我，所有人都在这儿站半天干等着？”

空乘尴尬而不失礼貌地说：“郑总你生气了，二少爷是上飞机后十分钟始看的，这一算，最多四十分钟就下去。”

这也不怪她，她哪儿知道会这样？她担心地问，“顾总不会因为这个处罚我吧？”

“那不至。”

郑野叹气：“哎，以后遇到二少爷的事情，凡事小心。”

空乘答应：“知道了。”

这得多小心才想到？

居然要看完才下飞机，那不……回看？

机长走出来问：“顾总呢？顾总也劝不住？”

郑野道：“顾总陪着看呢。”

其他人面面相觑。

——诡异。

-

同一间的公务机停机坪，一架小型私人飞机预备起飞。

飞机上，两个中年男人面对面坐着。

一个是做地产生意的刘茂旭，他的对面是本商人松平。

从窗，他们同看到不远处豪华奢侈的庞巴迪徐徐挺稳。

松平定睛看了看，中文带着古怪的音，慢慢询问：“这是哪位有钱人的私人飞机？庞巴迪，至少七千万美金吧？”

年过四十，样貌堂堂的老板刘茂旭笑着说：“松平先生不是和对方打过交道？我听说你从本来中国，第一个找上的就是他了。”

松平反应过来，神转了转，问道：“致远集团？顾晋诚？”

他自然记得在武道馆与顾晋诚的比试。

刘茂旭微微了头。

此私人飞机起飞，松平有几分奇地问：“刘先生，您是否了解这个顾晋诚？听说他来路不明，十八岁之前，从来没有人知道他的存在。”

刘茂旭露出神秘笑容，了松平：“你算是问对了人。”

松平极为客气地朝着对方低头，恭敬道：“我知道刘先生和他的父亲顾崇打过不少交道，想必应该知道顾晋诚的来历？希望你不吝赐教，我愿意洗耳恭听。”

刘茂旭似乎有些叹地说：“这小是顾崇流落在面的儿。”

松平讶异：“流落在？第三者的孩？”

刘茂旭耸了耸肩：“不是，原配亲生的，成年后才找回来。具体怎回事我们人也不得而知了。”

松平惊讶：“原来还有这种事情？”

刘茂旭让秘送来红酒，亲自给松平倒酒：“我跟顾崇谈生意的候，顾晋诚还在穿裆裤呢。”

说到这里，他讥讽了一句：“松平先生初来乍到，直奔着顾晋诚去了。你如果早认识我，也许就不必为了一桩生意受顾晋诚的气。”

他这一提醒，松平自然就想起和顾晋诚交手的事情，他拿着酒杯，倒也没说什，因为他还和刘茂旭合作生意，只先暗藏不爽。

-

四十分钟后。

公务机停机坪。

冷若冰山的顾晋诚，揽着个戴罩戴帽的顾二少爷走下庞巴迪。

私人飞机上面的空乘和下面等着的地勤、接应人员，全都松了气。

这下所有人都知道，

顾二少爷在飞机里看电影看得不想回，而平里惜如金的顾总，竟然陪着一起看。

都在猜测，到底什电影这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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