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杏愣了许久。
“也许吧,我们两个一生,都在执着的追求着一场永远都不可能实现得镜花水月罢了。”
段思贤为死鬼郑王谋大业是刻舟求剑,而她想要无心人的心是水中捞月。
这般说来,倒是很像。
“段思贤不想要进段家祖坟,让他徒儿把他烧成灰,然后洒进汉水里了。”
顾杏又是一愣,她端起茶盏,喝干了最后一口茶,将杯子轻轻地搁在桌上,自嘲的笑了笑。
“原来如此,那边遂了他的心意,不去打扰了。日后我会在庵堂里为他点长明灯的。”
“若是那日没有遇到段思贤,我大概会听从父亲的安排,嫁给一个我不喜欢的相貌平凡的男子,然后意难平的过一生吧。路是我自己选的,我并不后悔。”
“你听起来可能觉得我无耻又可笑,但这就是我的想法。”
顾杏说着,站了起身,朝着段怡双手合十行了个佛礼,然后转着自己手中的佛珠,旁若无人的念起经来。
茶棚里的客人还有茶博士们听着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好奇的看了过来。
段怡皱了皱眉头,询问的看向了一旁的段好。
段好咳嗽了几声,感觉周遭的人都在看她,耳根子一红,她有些气虚的说道,“她得知父亲抛下我们,故意去襄阳城送死之后,便疯癫了。”
“时而痛骂父亲,说要回段家去。时而又说自己不后悔,再来一回也会这般选择。”
段好说着,抬手指了指茶棚后头的山,“我们便住在那山上的静心庵里。小弟昨日领了郎中来瞧她,说她之前大病一场,身子早已经亏空,怕是时日无多了。”
“听闻你要路过锦城,她非要下山来路边等着。她会功夫力气大,我拉不住她。”
段好见段怡不言语,忙摆着手说道,“我没有骗你,不信你到时候写信问小弟。”
“没什么信不信的,我并不是很在乎”,段怡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将那茶钱放在了桌面上,然后站了起身,“若是无事,我便先走了,前头还有许多人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