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子更讪讪的一个翻身,轻手轻脚的从床榻上跳了起来。
“我会拿着剑,架在史官的脖子上,叫他写是灵机压塌的。”
段怡噗呲一下笑了出声。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已经习惯了黑夜,看着四周都无比的清晰了起来。
“你倒是没什么变化,脸黑心黑,成日里还穿得像一只黑乌鸦似的。”
段怡走到了桌案边,坐了下来,摸着黑给崔子更倒了一杯茶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崔子更跟过来坐下,拿起茶盏一饮而尽。
“我怕穿得像鸽子,会被某人拿来炖汤喝。还是乌鸦命大一些。”
两人听着这熟悉的斗嘴,忍不住都笑了笑。
“看来我的斥候是吃白饭的,他说你早晨方才能到。”
崔子更摇了摇头,“倒也不是,某有想见的人,便一个人先行一步,大军的确是要天亮的时候,方才能到。”
段怡清了清嗓子,岔开了话题,“哈哈,莫不是你受了晏先生所托,来瞧我师父的大儿子?”
这老铁树开花,真是浪得很,叫人招架不住!
崔子更瞧着段怡红了脸,勾了勾嘴角,“已经见过了。”
段怡颇为惊讶,“何时见过?”
那祈景泓可是刚认回来的,她都只见了那么一面,崔子更远在江南,如何相见?
“那日我同晏先生,正在苏州城中。晏先生正坐在堂前,同人炫耀学问,抬高自己个一句,便要贬低祈先生三句。”
“威风抖擞的时候,从空中飞来了十二只鸽子,劈头盖脸的扑了他一身毛。从每一只鸽子的腿上,都取下了一个纸片儿。”
“那纸片乍一眼瞧不出是什么,就是一些杂乱的线。可等十二张纸拼好了之后,竟是一张人的画像。那背面写了几个字。”
崔子更说着,眼中都是笑意。
“那上头写着,我儿子!亲生的!你有吗?”
段怡哈哈大笑起来。
“晏先生当场差点没有气死,直接将那信烧了不说。立马去外头捡了一只乌龟回来,在那背上刻了字:没子女!来讨债!一身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