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怕死,乌程军的屯所,就在他府邸不远处。
段怡穿上甲衣提了长枪,想了想,到底还是系上了那火红的披风。
“身上的伤,可好些了?”段怡说着,递给了韦猛一块米糕。
韦猛没有说话,他的身上都缠着白色的布条儿,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木乃伊。
他将那米糕塞进了嘴中,跟在段怡身后,翻身上了马。
虽然他的战马已经比旁人大上一圈儿了,在他上去的那一瞬间,还是腿一软,险些跪了下去。
段怡瞧着他一口吞了米糕,连嚼都没有嚼,心中欲哭无泪。
就这食量,还不一顿吃下一头大象去?一块就能吃饱的米糕,给他塞牙缝都不够。
段怡眸光一动,问道,“你同程穹,有多少细软?”
饶是少林寺铜人一般的韦猛,这为这无耻之问感到微微有些意外。
他摇了摇头,“我没有,都吃光了。程穹有一点儿,都用来救那些乞儿了。”
段怡心中一揪,退货还来得及么?
左右她也没有兵,程穹来训什么?训灵机走位吗?
她正想着,已经到了那军营门前,越往里头凑,越是能够听到戚戚沥沥的呜呜声。
那哭声压抑又幽怨,如同老父亲是敌国统领,在战场上被人刺了个对穿,那种想哭又不敢哭的调调儿,听得人头皮发麻,鼻头一酸。
可军中这么多人一起哭是怎么回事?
她的长枪再厉害,昨日也没有刺死这么多人的亲爹吧……
段怡胡思乱想着,已经到了那演武场上,只瞧了一眼,她就无语的呸了一声。
“师伯接下来该掏出帕子来卖了,指不定能成大周首富。”段怡说着,翻身下了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