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怡抬手一拨,将苏立天的长剑拨开了去,“我在说,使公这么多年寻不到苏筠,要么是你不想寻,要么就是你真蠢。自领其一。”
她说着眨了眨眼睛,“我猜你是真蠢。”
苏立天恼羞成怒,眼睛里能够喷出火来。
“你浑说什么?我府中根本就没有姬妾有孕,我每一次都给她们喝避子汤。我更加没有,收到过什么绑匪的书信,我若是知晓苏筠在哪里,一早就去剑南道,把他接回来了!”
段怡点了点头,摊开了双手,“所以我说你蠢,一点也没有错啊,那你恼什么?”
“苏筠离开王府,是因为有人同苏夫人说,你不想要她腹中的孩子,想要借着落胎之事,让她血崩而亡。这样便于你另娶他人。苏夫人性子柔弱,视你为全部,自然没有了活下去的意志。”
“有人说第一次,害死了苏夫人;自然会有人说第二次,让绑匪自行处置苏筠。”
“换作我是他,此刻你早就已经人头落地了”,段怡说着,啊了一声,“我亲爹的确已经人头落地了呢!”
苏立天神色一变,他将长剑收回了鞘中,退后一步,他忌惮的看向了段怡,那目光已经同之前截然不同。
段怡丝毫不在意,她话锋一转,嘲讽地看了过去。
“能执掌江南西道,这么多年,旁的地方都是血雨腥风,唯独你这地界,风平浪静。”
“苏使公又怎么会真的是愚蠢之人呢?不过就是天生的渣胚子,除了自己,从未真正的把旁人放在心上罢了。”
段怡说着,站了起身,朝着门口走去,“你觉得自己没有错,那便没有错吧。左右在乎这个的人,已经不在人世了。”
“至于我同崔子更,不过是外人罢了。”
她说着,朝着门外行去,看也没有看,一手提起蹲在门口的苏筠,他坐在那里,将头埋在膝盖上,缩成了一团,像是一只湿漉漉的小狗。
“是去是留,你自己决定。苏筠,你已经长大了。”
苏筠红着眼睛,重重地嗯了一声。
段怡冲着他笑了笑,从袖袋里掏出一枚杏干来,塞到了他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