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宿无话。
翌日一大早,天刚蒙蒙亮,段怡便起了身,雾气浓郁得像是滚滚白云,站在主屋门前,连院子门口是否站了人,都看不清楚。
知路打着呵欠,替段怡挂了灯。
自打跟着顾使公习武,她家姑娘都是闻鸡起舞,几乎是六年如一日的练着。院子角落里立着的那个木头人,一茬一茬儿的换,每一个都被段怡的长枪,戳得千疮百孔。
直到天大亮了,小厨房里传来了小面的辛香气,段怡方才收了枪。
她接过知桥递来的帕子,轻声道,“把我昨儿夜里画的图,拿去给关老爷子瞧。秋收已过农闲开始,今年我不便出门子。还照往年一般,挖渠修路囤梯田。”
知桥点了点头,压低了声音,“我按照姑娘说的,去探过了。不过老神棍没的那夜,城中乱糟糟的,委实分辨不出,那些人到底是谁身边的人。”
段怡并不意外,知桥没有多言什么,一个闪身,消失在了浓雾之中。
待吃光了一碗小面,老夫人身边的妈妈来唤了,她方才穿了一身浅蓝色的衣衫,同知路一道儿,往那上房中去。
去到的时候,这头刚撤掉朝食,一群人围着火盆子,高兴地说着话儿。
见到段怡进门,顾杏立马起身,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母亲,先前我们说到哪里来着,说这次宴会,要从姑娘中挑一个来主理,其他的也在一旁帮衬着。”
“我们段家的几个,都生得如花似玉的,不管哪个,我都舍不得嫁出去的。可没有办法,这管家之事,还是该练起来了。”
顾杏说得欢快,段怡冲着她笑了笑,便朝着在座的人瞧去。
大姑娘段娴穿着一身海棠色的衣衫,手中还端着一盘切好的瓜果,拿银签子插着,喂给老夫人吃,见段怡瞧她,她抿嘴一笑,一颗牙都没有露出来。
二姑娘段淑则是哼了一声,“就属你来得迟。”
老夫人眯着眼睛,对着段怡招了招,“来了便坐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