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人少,但也无人敢轻视即墨清雨的地位与影响力。这个时代以左为尊,隋朝设左右两相,严格讲,左相即墨清雨的地位是要高于右相颜冰的。
即墨清雨又是已故大儒即墨鸿唯一嫡传弟子,在儒家弟子和文人名士心目中地位极高,若不然,也不会每年有成千上百的学子挤破了头想拜入即墨清雨门下。
只是即墨清雨眼光极高,最近几年几乎没再收过新弟子。而侍立在他身后的十数名亲传弟子,虽然很多没有致仕,但他们大多已经凭借出色的才华闻名天下。流觞宴文类比试,评审官共十位,接近半数都是即墨清雨门下弟子。
这也是众人不敢得罪即墨清雨的重要原因之一。
江蕴不想太招摇,直接让隋衡给他安排了一个不起眼的便于赏景饮酒的荫蔽角落,隋衡这回倒是从善如流,只是警告江蕴不许贪饮。并留了十方在一旁看护。
不久隋帝到来,君臣言笑晏晏,举杯同乐。
下属国们各自献上为隋帝精心准备的礼物。
宴席都是硬菜,江蕴吃了一盏酒,又吃了一块糕点,便停了嘴。这时忽有宫人过来,躬身朝江蕴行一礼,道:“殿下让奴来唤公子去河边赏景。”
十方先问:“可有凭证?”
宫人忙从袖中掏出一枚令牌。
十方验过,方同江蕴道:“的确是殿下令牌。”
江蕴点头,和十方一起离席,由宫人引着来到河边时,却见细柳下,飘满莲灯的水边,已经站着两道人影,一个乌发高束,身披玄甲,显然是隋衡,另一个则一身绯色官袍,玉带加身,则是和江蕴有过一面之缘的颜齐。
江蕴挑眉。
宫人显然有些茫然,不知这是什么情况。
十方则皱眉,同江蕴道:“殿下既约了公子,就一定不会爽约,多半是半道被人拦住了。”
隋衡的确是半道被拦住了。
他转身,看到突然出现在此地的颜齐,目光顿时沉下去。
“你如何知道孤在此处?”
颜齐轻施一礼,没答,而是静静望着隋衡,许久,道:“殿下就是心里怨怪臣,也不必……用如此方式。”
“什么方式?”
“那个来自江南的小公子,殿下带他回来,不就是要给臣看么?”
空气一瞬静得落针可闻。
隋衡看着他,忽冷笑出声。
“你以为你是谁,也值当孤故意针对。”
“颜御史,你也太自作多情了点吧。”
颜齐面上血色唰得褪干。
他唇角动了下,道:“殿下需要我为你赢得春日宴,不是么?”
“你想多了。”
隋衡一扯嘴角,宛如听到笑话:“孤不需要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