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女人不得好死,竟然敢杀了我们的儿子!”
“就把她们嫁出去,不管生死,都是他们的奴隶!”
“只要成了自家的婆娘,到了阎王爷那,也是我们有理。”
“然后我们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婚礼,”女人瞪着那副小棺材说,“那些女人,穿上死死绑着的嫁衣,我们怕她们到了地府乱说话,所以把她们的舌头拔掉了;怕她们用牙齿吃掉了我们的儿子,所以连牙齿也拔掉了。”
在世人眼里,嫁了人,就不是人了,她们是生孩子的种猪、是低贱的奴隶,可以任意打骂、折辱。
反正,不是人。
在村里人的眼里,那些被拐卖来的女人,就是一种可以随意支配的资源,从没想过,她们也是人。
甚至这些原本就活在地狱里的村里女人,上赶着成为帮凶。
村里人给那些女人做的婚服很小很小,可以束缚住她们,不能乱跑;长长的、几乎两米长的裙摆,最大程度限制她们的行动,即使在婚礼上,她们因为这扯不断的裙摆,没有可以逃跑的机会。
付生玉心下悲痛,拉住女人的领子继续问:“后来呢?”
女人脸色露出一丝为难:“后来的事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就是……我们村子里的年轻人变得很奇怪,好像,大家都开始向往冥婚。”
七年前的命案里,一共死了六个男性,而在那一场谋杀里,只有那个杀人的女人被村里人弄去陪葬。
被拐卖的其他女人即使活了下来也生不如死。
第二年,村里的适婚男人突然开始追求冥婚,即使自己没有死的,结婚也是跟女性的牌位,而不是人。
一开始大家以为是那些男人怕女人被发现,所以干脆弄个冥婚糊弄那些追查来的警察,可是没多久,村里人就发现,如果没有按时借冥婚,就会有人暴毙死去。
到了这个时候,好像已经不是男人们需要一个新娘,而是这个村子必须有一场场固定的冥婚。
一个村子总共就这么多人,无论村里人怎么想办法,结婚的男人早就结了,新的男孩子没那么快长大,撑死一年一次。
到了第五年的时候,村里人忽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村里已经没有适龄的男女了。
村里人想着,要不离婚然后再结婚看看,现在国家管得严,他们很难再钻空子,只能想到重复结婚这个办法。
意外的是,完全没用,人照旧死去,必须要有新的新郎跟新娘结婚,不论生死。
于是,村里人再次想到了冥婚,死的人那么多,女人少,那就买,买不到就找尸体,反正,这种业务他们都熟。
直到现在,他们还做着这样的行当,而且坚持要弄无法让新娘解脱的婚服、拔掉新娘的舌头牙齿。
付生玉听完,沉默一会儿,问道:“这些婚服,你们一直找我奶奶做的?”
女人摇摇头:“不,只有这一身是找你奶奶做的,因为之前帮我们做婚服的那个裁缝……也暴毙了。”
“也?他是男人?”付生玉只能想到这个可能。
“对,他媳妇今年死掉了,他突然成了一个人,我们都没想到,即使是媳妇儿死掉,也会被牵连,我们都以为,只要结了婚,就不会有事了。”女人说到这个,还挺难过地抹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