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雪一脸懵地看着女孩儿走出奶茶店,然后去看自己的女儿:“这……青春期还会这样?”
女儿拿着笔沉思半晌,说:“可能是她觉得,被人贩子带走,也比得回去跟自己的父亲一起生活要好。”
都是一样的生活,被别人欺负,总比被自己最亲的人欺负心里要好过点。
听罢,易雪想去追女孩儿,转念一想,她追上了,又能说什么呢?
现在她跟女儿都还过得不明不白呢,追来那个孩子,不过是让她从一个火坑,跳进另外一个火坑而已。
本来易雪以为这个事情就这么过去了,直到旅游结束前一晚。
那几天易雪不想跟丈夫吵架,都是带女儿跟自己住,玩也是两个人玩,并没有跟自己的丈夫在一起。
可是那一晚,丈夫被人打进了医院。
丈夫的同事打电话过去让易雪快过去的时候,易雪还跟女儿在夜市里逛街呢。
易雪笑着跟警方说,这个时候她尽力去得晚一点,想让丈夫就那么死在医院里,最好直接被打死,千万别半身不遂,不然她还得被两家亲人逼得去照顾一个残废,甚至可能拖累自己的女儿。
可惜,那男人命大,被人开了瓢竟然也不死,易雪去医院交了钱,趁丈夫在做手术的时候问别人怎么回事。
同事们都纷纷摇头,他们并不知道丈夫跟什么人起冲突,是有个跟丈夫关系还算可以的中年同事接到了他的电话,喊救命。
等他们到丈夫说的地点,那里就丈夫一个人趴在地上,而且他是在夜市附近的一条巷子里,那里很少有人经过,他又躺在阴影里,若不是同事细心找了找,根本看不见他。
丈夫脑袋被缝了一十几针,脑袋上的头发都被剃光了。
第一天公司领导过来慰问,还问丈夫是否要报警,他没同意,旁边的易雪没说发表意见。
大家都能闻到丈夫身上的酒精味,多少能猜测到前一晚他喝多了跟人在路上起冲突才被人开了瓢,这种情况就是斗殴,万一查出来人家比他更严重,他还得反过来赔钱,还不如就这么算了。
丈夫在云城的医院里休养了三天就得回去上班了,易雪带着女儿离开,期间没有再见到那个女孩儿。
再一次见到她,是在去年的暑假,女孩儿不知道怎么自己一个人到了隔壁市,易雪刚好在城郊的一处厂子里看陶瓷,出来就看到了沿着公路走的女孩儿,她全身裹得严严实实,背上还有个巨大的包,不知道是为了不让人认出自己,还是她需要带上自己所有的东西去一个没人知道自己的地方。
易雪本不想多管闲事,接着看到了女孩儿擦汗时露出来的脸,她认出这是在云城看到的那个女孩儿。
恻隐之心只要动过了,就很难收回来,易雪跑过去问她还记不记得自己,女孩儿抬头打量她许久,喊了声阿姨。
“欸。”易雪高兴地应了声,没有问她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而是问她要不要跟自己回家。
女孩儿眼睛一亮,当场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