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
恍惚间自己好像被挪动到另外一间房里,入目是妖冶的红,红烛纱幔,绣着鸳鸯戏水的绸被,以及绯红色屏风上,挂的是一幅不堪入目的春/宫/图,那上面女子一/丝/不/挂,檀木边框上悬着古怪的香囊。
屏风旁有一个宽大的浴桶,水汽氤氲缭绕。
姜宝忆活动了下手指,听到链锁碰撞的声音。
意识逐渐清晰,手脚也慢慢有了知觉,她难受的睁开眼,发现自己仰躺在一个圆形软塌上。
软塌尾端是一面嵌着铁链的墙,她的双足被铁链锁住,震惊之下,她想起身,却发现自己的双手也被锁住,根本无法行动。
有人轻笑,似乎从头到尾目睹了她的窘迫。
吴旻坐在屏风后,打从进门的那一瞬,他就觉得今夜必然会有令人神往的事情发生,他喜欢这个小姑娘,灵动聪颖,皮相也好,过去的二十几年里,他从没找到这种近乎痴迷的感觉,可今夜他很激动。
他想亲手剥开小姑娘的衣裳,去膜拜,去征服,去做他想要的一切事情。
梨园的秘阁,外人轻易找不到。
周启从柴房折返后,心里忽然生出一股不安,他脚步飞快的赶回宴席,没有看见本该坐在郑家桌上的宝忆,除此之外,郑家冬也不在。
他安慰自己,应当无事,毕竟郑家冬跟着。
可他哪里静得下心,待询问郑家得知宝忆肠胃有些不适,已经随人去客房休息,周启便知事情不妙。
“大人,随行同去的丫鬟也是我们自己人,还有家冬陪着,你不必如此惊慌。”郑二爷跟不上周启的脚步,小跑着气喘吁吁道。
周启脚步未停,转眼旋过游廊,冲进郑家的客房。
一进门,看见昏迷倒地的主仆三人,周启险些没能站住。
他知道,宝忆出事了。
身为大理寺少卿,他从来都是冷静克制,头脑清晰,可当他下令封锁梨园,挨间盘查时,心里却慌得毫无底气。
他很怕,他怕他去晚了。
宝忆吓哭了怎么办,又该怎么哄。
他持剑从一间间客房走过,如同凶神恶煞的阴间鬼魂,引路的掌柜吓得不敢出声,缩着头往前领着盘查。
一无所获。
周启往暗处使了个眼色,冷厉与吴家人说道:“吴老太爷,本不欲惊扰你,可今夜若找不到她,我不会轻饶吴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犯下罪孽的吴家人!”
话音狠狠摔落,随之被捆绑的行凶者咣当被踹到院中,正好栽到吴老太爷脚边。
那人被打的极惨,堵了嘴的脸没一处好地,战战兢兢不敢抬头,想去同吴老太爷求救,可支吾着含糊不清。
阴风吹过,吴老太爷的老脸沉肃且难看,握着龙头拐杖的手筋脉暴露。
“周大人是要以权谋私,拿我吴家开刀?”
寻常官员听到这句话,都会掂量吴家的身份,吴家背后人的斤两,吴老太爷仗的就是周启不敢动他。
何况只是打了郑家冬,又非要他性命,即便告上公堂,他也不怕,钱财安排到位,不缺顶罪的人。
却不成想,对面那人冷笑一声,慢慢抬起手中的长剑道:“吴老太爷知道我的手段,若她出了事,我会让整个吴家陪葬。”
“言出必行!”
吴老太爷思忖着,一面盘桓一面揣度,他不敢不想周启的雷厉手段,也不愿拉下脸同他低头,一边是尊严,一边是性命攸关。
他摸索着拐杖,只沉思了片刻,就听周启不耐烦地逼道:“你大可慢慢想,现下时间来得及,等会儿却不一定了。”
嗜血的眸眼似无意间扫过锃亮的剑面,寒光折射到吴老太爷的脸上,惊得他暗暗吸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