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开始托大拿乔,无非是仗着自己手上有点钱。可不得不说,天底下赚钱的行当不少,可最赚钱的,永远都是某些行业的头部人才。
陆家、孙家自然不必多说,娱乐圈里,陆显更是其中翘楚,多少人都说陆显是这么些年来混的最好、路也最顺的一个,根本就是个被上帝偏爱的天之骄子。
而他呢?他领着一大帮人徘徊在祖.国边.境,深山老林捧着地.雷挖沟沟,四处捧着钱找人托关系,废一年力气赚的辛苦钱,都没有陆显一部戏来得多。
他底气没了,说话自然就客气了。
陆显点头,道:“席老爷子要来,我是得见见。”
费学义面露喜色。
他是听说过的,陆显早年刚回国的时候就接了一部戏,取得了不小的成绩。可因为要进娱乐圈,被陆征拿皮带吊在老宅横梁上抽了一整夜,几乎半条命就没了。
还是那部戏的导演,也就是国内知名艺术家,在哪个圈子都吃的很开的老泰斗席铭兮先生亲自与陆征谈了两个小时,才让陆显被放下了横梁,自此往后,有老先生保着,一路青云直上。
近些年来老爷子关于修心养性,更对人文历史产生了厚重的兴趣,早就已经退居幕后的幕后,只偶尔出山给些意见,不再参与任何片子相关的内容了。
费学义能请得动这位老先生出现,陆显是有些诧异的。
可与此同时,他也纳闷。既然费学义搭的上席老爷子这条船,何苦来哉还要捧着钱先找上陆家,再迂回来找他?
很快他就知道了答案。
席铭兮是坐着轮椅来的。他后面跟着一个面向白净,带着书卷气的男人,个子不高,很清秀的样子,是席铭兮的孙子。
几方人选一落座,有老爷子主场,很快就聊开了。
席老爷子会过来这一趟,也是为了孙子。他儿子儿媳因为车祸早忘,只剩下一个相依为命的孙子席看山。而席看山正巧是地质专业,眼看大二了,想多去天南海北的四处闯闯,老人家不放心,同样想在自己还能有点精力的时候,找人带他探探路。
席看山和费雪都有所求,主导权全然在陆显。
陆显答应带费雪,费学义就能答应亲自带席看山。
陆显早在老爷子来之前就已经想清楚了里面的弯弯绕绕,他面上不显,依然不动如山的坐在那,不卑不亢的和席铭兮说:“老师的话,我总得是听两句的。”
席铭兮就很老怀甚慰的笑了,临了了,送给陆显了一个人情:“再有新片子,我这把老骨头要是还能动,就上去帮衬你一把。”
几人又是一番客套,所有人目的都顺利达成,气氛一时大好,聊得十分尽兴。
林路悠这边的气氛也很不错。
老师和师母对他很好,几乎像是对自己的儿子一样。
他把自己画了两年的礼物送到了老师家,就挂在餐厅的墙上。
那是老师一家三口过年吃饭时的模样,完全纯写实的风格,和照片相差无几,只在光影上做了点处理。唯一不同的是,在照片上已经不会出现的儿子,在这张画上出现了。
“辛苦你逢年过节都要过来听我和你师母唠叨了。”已经过了饭点,杨书给林路悠倒了杯牛奶,葡萄口味的,林路悠很喜欢,捧着就喝了个干净。
他嘴巴上浮现了一圈奶泡,很快抿干净,笑着说:“老师,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哪有什么应该不应该的。”杨书摆摆手,眷恋的看看餐厅的画,从接到时就有些发红的眼眶变得更红,“这张画废了你不少力气吧?就连窗户上的投影都那么清楚。”
“没有的事,不过我也觉得那是我画过的最漂亮的一扇窗户。”林路悠这次笑的有些狡黠,整个人鲜活了很多:“这张画的篇幅不算大,画起来不难,只是处理细节的时候比较麻烦,中间也会休息以后再接着动手,不是每天都画,不会很累的。”
其实林路悠没有说实话。
二开的大小对于他而言已经有些过于大了,在此之前,他还没有尝试完成过这样的巨幅创作。可四开纸上画不下常人等比例的一家三口,更画不出眼里浓郁的父子与母子之间的亲情。
林路悠没有切身感受过这样的感情,但他能从照片里看出来。所以他把那张照片等比例拷贝下来,处理过后,让它变得更加真实了。
这张画画的艰难,林路悠中间有过很多次想要放弃的时候,可他不想让杨书的期待落空,他觉得虽然杨书已经说过‘画不出来也没关系’之类的话,但如果真的画不出来,杨书还是会很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