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桌上有他翻看了一半的书本,书本被窗户吹过来的风翻得“沙拉”作响。
楚风清将令牌递了过去,“这个还你。”
姬于烬坐在椅子上,手指在桌上点了点,却并没有去接那块令牌,“不想用我的东西?”
楚风清抿了下唇,摇了摇头:“你不能掺和到这件事里。”
姬于烬笑了,“你担心我?”
楚风清:“……”虽然总觉得姬于烬说的担心和他的担心不是一回事。
姬于烬:“无妨,你用就是,只要不把天捅漏了,我总有法子帮你的。”
他之前见他为了进天牢大费周章,对于自家媳妇舍近求远这一点他十分不爽了,不过他没说,他等着这人什么时候也来求求他,可是他左等右等都没等到,傲得很,没有办法,就只能他来找他。
楚风清还想说什么,姬于烬先道:“其实从你嫁过来,我就已经掺和进这件事了,你这么聪明不可能不知道的。”
楚风清默认了,轻声道了声:“抱歉。”
他不想牵扯到姬于烬,可他早就是局中人了。
姬于烬愣了下,笑出了声,“傻子吗,明天我与你一同去一趟,恰好我也有点事要过去。”
第二天楚风清还是去了趟天牢,这次是姬于烬直接带他去的,所受的待遇完全不同,所有人对他们恭恭敬敬的。
天牢昏暗阴冷,还没走进去就一股子臭味直冲鼻根,好在两人都不是什么矫情的人,脸上表情都没变。
地上稻草和倒灌进来的雪水混杂在一起,一踩就一脚脏水,两人锦衣华服,姬于烬一身红衣庄严肃穆,楚风清身上披了见雪白的狐裘,与这出显得格格不入。
姬于烬看着脚底的脏水,忍不住皱了下眉,倒不是怕脏了自己的鞋,就是看到楚风清鞋子上沾了一点泥点子。
楚风清提着食盒走到楚正尹面前,喊了声:“父亲。”
楚正尹目光浑浊,没有焦点,听到楚风清的声音微微抬头看了他一眼,却又像是没有听见一样,很快偏过头去,抵着头手指在地上胡乱地画着,嘴里喃喃自语,也不知他在说些什么。
姬于烬看了眼头发凌乱一身脏污的楚正尹,一幅疯态,很难想象出他当初是那个不苟言笑的户部尚书。
楚风清将那一碗药递给他,好在他虽疯了,但是对吃食这种东西毫不排斥,你给他什么他都吃,趁着他喝药时,楚风清给他把了个脉,脉象依旧紊乱,没有一点好转,好在这次没有人催他,他可以细细查探一番。
楚风清看了眼姬于烬,问道:“我可以进去吗?”
姬于烬朝狱卒招了招手,狱卒本还有些犹豫,可一抬眸就看见了姬于烬眼中的不愉,忙拿了腰间的钥匙将门打开。
天牢的门格外的低矮,是个人走进去都得弯腰低头,姬于烬皱了下眉,伸手护住了门栏,防止楚风清不小心撞到头。
等他进去后,姬于烬寻了个借口离开了,将时间留给两人。
不过他也没走远,这天牢关的大多数是大奸大恶之人,真要走远了他还有些不放心,察觉到自己现在的心态,姬于烬“啧”了一声,怎么感觉自己这辈子就这么栽了呢。
他寻了个座位,大大咧咧地坐那,过了会指挥起狱卒打扫起卫生来,这地板属实太脏,等会楚风清出来又得走这条路。
打扫卫生的狱卒:“……”这辈子就没这么无语过,竟然要打扫天牢的卫生!?
楚风清打量了眼环境,吃喝拉撒都在一块环境自然不可能好到哪去,他看了眼单薄的杯子与父亲身上那身囚服,眼中划过一丝不忍,他轻声道:“父亲,您受苦了。”
说着将身上的狐裘脱下围到了父亲身上,之后才将银针拿出,药的见效很慢,他等不了了,想试试用银针。
温暖的狐裘上身,楚正尹愣了下,脸上不由得浮出一丝喜悦。
楚风清将他凌乱的发挽了上去,轻声对他道:“父亲,我帮您治病,您能答应我别乱动吗?”
楚正尹歪着头看了他一眼,不知是不是因为还有些记忆,看着他的脸愣了好久,甚至伸手碰了碰。
楚风清用脸蹭了蹭他的手,眉眼弯了弯。
姬于烬刚吩咐了底下的人,让人把楚正尹的环境搞好一点,吃的东西不能克扣,然后等了一会,那边还没动静,他就有些等不住了,起身往那走去。
楚风清把狐裘脱了,按理来说他那怕寒的体质这会应当是瑟瑟发抖了,可是扎针耗费了他太多体力和专注力,这会额间竟起了细细密密的薄汗。
下一刻,便有一只手摸了摸他的头,楚正尹那双依旧不怎么清明的眼中倒映着他的脸,好像对他有些熟悉一般,却又不是那般熟悉,父亲又碰了碰他的脸,他现在的脑子有些想不明白,疑惑问道:“清儿?”
姬于烬听到那声“清儿”,脚步顿了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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