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温热柔软的小手让他也僵住了。
两个人一时都僵着,很快,她就觉得手底下的东西从温度到质感都在迅速改变。
几息之后她终于回神,立刻抽手,难为情的感觉在头脑中升腾到极致。
“啊——”曲小溪一声难以言述的惨叫,颤抖着爬上床,钻进被子将自己死死蒙住。
黑暗中,楚钦面上的神情变了好几番。时而也有一股窘迫,时而又被她的反应惹得想笑。
少顷,他俯身凑过去,隔着被子伸手探了探,摸到她脑袋的位置,低笑:“想不到王妃如此心急。”
只隔着一层衾被,他的笑音王府染了魔力。
曲小溪只觉自己的脸颊热得能烫死人,大呼出声:“我没有!”
“有也不妨。”他慢条斯理,“夫妻之间怕什么。你出来,想看想摸都让你尽兴。”
“你别说了!!!”她自是知道他在成心逗她,却按捺不住心底的窘迫,嚎得凄惨。接着,就隔着衾被伸手推他,“你……你离我远点,让我静静!”
静静?
想得美。
楚钦无声一笑,伸手就拉她的被子。她拽不过他,身上顿时一凉,吸着凉气哽咽着骂:“你你你你讨厌!”
他不理会,笑吟吟地吻下去。
同时,她感觉什么东西触在身上,发着热,让她不敢细想。
好怪,昨天她都没觉得这么难为情。当时她只有一种“人生得意须尽欢”的决绝,壮士赴死般地投入了一场激烈之中。
但今天,千头万绪的情绪都变得更凛冽,再加上刚才出现的小小意外,她想逃、想躲,又忍不住地想呼应。
于是这一夜注定比昨晚更加温存,他吻着她,耐心地哄她,不急不恼地循序渐进。
她满心的窘迫被他慢慢抚平,终于也开始投入,与他一起酣畅淋漓。
这一夜,曲小溪痛快得连心跳都快了好几次。筋疲力竭之下睡得也好,连梦都没力气做上一个。
如此完美的一夜,若她没有在早上醒来后恰好看见他将某些东西扔到一旁,就更好了。
——暗黄色的一个鱼泡被他丢在地上,里面依稀可见些许不明液体。
曲小溪抿唇,默默翻滚到床榻嘴里侧,将被子糊到脸上。
楚钦有所察觉,侧首:“醒了?”
曲小溪:“没有。”
让她睡死吧。或者来个人打晕她,然后把某些画面从她脑海中删除也行。
.
临近晌午,睡了个大大的回笼觉的曲小溪终于起了床,扶着腰下地。
方嬷嬷正好进来,见状立刻将视线挪开,心平气和地看向窗户。
甜杏赶忙上前将曲小溪扶住,曲小溪望着方嬷嬷,强笑:“嬷嬷安好……”
“王妃客气了。”方嬷嬷颔首,清了清嗓子,意有所指,“要不……奴婢找个医女来,给王妃揉揉?”
“不了!”曲小溪立刻拒绝,“我歇歇就好!”
“好。”方嬷嬷强忍住笑,曲小溪问:“殿下呢?”
“快过年了,要写一些福字和春联贴上,殿下去书房忙了。”方嬷嬷语中一顿,又说,“奴婢想着不妨再剪一些窗花,王妃若得空,我们一起剪?”
“好!”曲小溪应得干脆,转而又噎了噎,“但这个我不在行,只能胡剪,嬷嬷别笑话我。”
“怎么会呢。”方嬷嬷笑得畅快,“奴婢也是胡剪。”
曲小溪:“……”
行。
好在窗花这个东西选用红纸本身就喜庆,再经对折几番,就算是胡剪也能轻而易举地获得对称的美感。
而且剪纸嘛,左手拿纸右手拿剪刀,不必非讲究什么坐姿,曲小溪腰上难受,躺在床上也能剪得很愉快。
于是楚钦回到房里时,门窗漆柱上都已多了一层装饰,待得除夕再将春联和福字贴上,过年的氛围就拉满了。
曲小溪看看他又看看屋里的喜气,觉得愈发温馨,想到除夕要进宫参宴不禁有点难受,觉得还不如留在庄子上过。
然而一直到腊月廿八楚钦都没有启程回府的意思,她终于忍不住问他,他说:“哦,不回了。”
“不回了?!”曲小溪愕然,“宫宴能不去?”
“能啊。”楚钦轻啧,“称病就推了,反正也没人想见我。”
他对此心知肚明,索性不去搅扰旁人的阖家团圆。长久以来,这好像已成了一种默契,他三年里总要有两年是要称病不去宫里的,没有人会过问他的病是真是假,双方都落得个自在。
端王府,端王又卧病了几日,到腊月廿九终于精神好了些,便问端王妃:“今年宫宴,三弟去不去?”
端王妃闻言低下眼眸,轻叹:“殿下说呢?”
她这样讲,端王自然明白。
往年无事时,三弟都未必会去宫宴。前几日就刚挨了父皇训斥,只会更不愿去。
端王沉默良久,禁不住地回想起儿时过年的样子。那时母后还在,过年时总是一团祥和的。母后还会提前拉着父皇一起给他们串压岁钱串,虽然皇家谁也不会缺这一点钱,可年纪小小的他们却欢喜极了。
如今,他已记不清事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味。但那样的新年,大概再也见不到了。
“备车,咱们去找老三过吧。”端王叹道。
“老三在庄上呢。”端王妃蹙眉,“殿下的身子……”
“我这身子,总是这样,你也不能总把我困在府里。”端王苦笑,“过年嘛,大家凑在一起热闹热闹才有年味。备车吧,咱们带上几个孩子一道去。若老三那边不方便住,咱们便就近挑一处自己的庄子住。”
“也好。”端王妃沉吟之后答应下来。
宫宴上应酬太多,端王精力不支,必是撑不下来的,早早就告了假。但若自己闷在府里过年,多少也有点凄惨,去和寻王夫妻凑个趣,倒是个折中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