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地动山摇,许久都不曾停歇。
曼斯河哨塔下,驻守的哨兵抬起头,耳边是同样古老纯粹的召唤。
他露出一个有些奇异的微笑。
在月光下消融。
此时此地,彼时彼地,有那么些人,有那么些东西宛如被按下了暂停键。
“妈妈,是流星!”
德澳山脉下的农庄,有起夜的小孩趴在窗户上,惊喜地呼唤着自己的母亲。
有流星,自地上升起。
“快睡吧,怎么可能还会有流星,这天上都没有……”他的母亲走了过来,刚想把小孩抱走,却看着窗外的景象露出震惊的表情。
流光……
那么多,那么多的流光自地面升起,前仆后继地奔赴天上……真美呀……真美……仿佛燃烧了最后的生命力的流光充斥着人类无法理解的绚烂,它们密密麻麻交织着夜幕,却也将月亮衬托得无比明亮。
“妈妈,月亮,是一只眼睛!”
…
那是一只硕大的眼睛。
它很漂亮。
或许用漂亮来形容这样一颗诡异的眼睛有些奇怪,可对比那些环绕在它周围的溃散星尘,这颗硕大的眼珠可以说是安静美丽。呀,原来那些星尘,无不是扭曲着怪异黑雾、丑陋触须的碎片。
这颗眼睛多数,是在睡觉。
除了被那些碎片骚扰太过,会哼唧着发一发脾气外,眼睛并不怎么动弹。看起来,脾气还怪好的咧。
当然,比起那些星尘,自有更为庞然、亦或是怪异的黑暗笼罩在它的左近。那黑暗近乎永恒,像是活过了漫长岁月,光是存在的本身,便会激起无数的生死循环。只是除了永恒不变的黑暗外,那些粘稠的浆液极其偶尔间会泛着红黄两色,当其燃烧起来的瞬间,穹与宇都会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仔细悄悄,这颗眼睛,仿佛是被黑暗好生呵护着呢。
漂亮,美丽,干净得很。
终于有一天,仿佛就是此刻……
眼睛眨了眨,又眨了眨。
它……
他醒了。
…
他觉得自己睡了好久。
在无数浑噩的记忆片段里,他最先想起来的,是一张脸。
一张非常好看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