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如果不是我刚好听到,你一辈子都不打算跟我坦白。”
崔灼动了动嘴唇,烦躁地想要解释,但知道这事没得补救,又把无意义的解释咽了回去,最后无奈地呼出一口气,说:“我不想我们为了秦涵吵架。”
“我们之间的问题从来都不是秦涵。”白昙在意的也根本不是这一点,“你喜欢我吗?崔灼。”
“当然。”崔灼说。
“有喜欢到心脏要爆掉那种感觉吗?”
这个形容对崔灼来说显然很陌生,他的脸上闪过一丝犹豫,被白昙精准地捕捉到了。
“你没有。”不等崔灼接话,白昙已经替他回答了,“我来估算下,有百分之二十吗?”
情侣之间非要掰扯个明白你到底喜欢我多少,是发网上都是要被骂矫情的程度。但白昙就是很在乎这一点,他甚至可以不介意崔灼隐瞒利用他的事,只要崔灼回馈给他对等的喜欢,以前的事都可以既往不咎。
但很可惜,崔灼难以给他这样的回馈,并且对于白昙“斤斤计较”的行为,他也不甚理解,皱眉问:“喜欢就是喜欢,多少重要吗?”
“重要。”白昙说,“就假设你是百分之二十,那我对你的喜欢也应该降到百分之二十,这样我们在一起才公平不是吗?但现在对我来说不公平,所以我不想跟你在一起。”
其实说到这里白昙已经暴露了,他说“讨厌死”崔灼了,但实际上他的喜欢还是远超百分之二十,所以他才会跟崔灼说这么多,想要为自己鸣不平。如果真是讨厌到极点,直接不搭理便是,又何必把喜欢掰扯清楚?
不过白昙也没那么天真,觉得说两句就能让崔灼拉升对他的喜欢,来达到公平的理想状态。
感情本就没道理可言,喜欢多的一方天然弱势。白昙不想在被崔灼利用的情况下还甘愿处于弱势€€€€会显得他真的很蠢,所以喜欢不假,讨厌也是真,只是这讨厌不同于传统意义上的讨厌,是由于太过喜欢,以至于讨厌对方没那么喜欢自己。
这两者并不冲突,反倒呈正相关。白昙有多喜欢崔灼,就有多讨厌他,所以可能真的只有降低喜欢,即降低讨厌,他才能心安理得地跟崔灼重新在一起。
要是换个人来跟崔灼说什么公不公平,他只会觉得烦,因为在他世界中情情爱爱的事向来不值得他花费时间。但白昙是特殊的,听着白昙对自己的控诉,崔灼不由陷入了沉思,他到底有多喜欢白昙?
以他的性子,的确很难体会到什么“心脏要爆掉”的感觉,也说不上来具体百分之多少,但他可以确定的是,他只喜欢白昙,对其他人都没有这种感觉。
而且当前的喜欢已经不像之前那么朦胧,他很明确他不想再错过白昙。
“先别收回你的表白。”崔灼说,“再给我一点时间行吗?”
平衡的状态并不是一蹴而就的,崔灼也是个新手,需要花时间去摸索。然而兔子已经不像之前那样软软糯糯好糊弄了,对于他的请求,直接就是一句:“不行,你现在是我前男友了,注意你说话的分寸。”
崔灼噎了一瞬,还是不习惯掰扯情情爱爱的事,又把话题拉了回来,问:“你还想留在青棠吗?”
无论如何,崔灼肯定不可能让白昙被秦涵开除。白昙想走想留他都会如他的愿,只是兔子似乎把他完全排除在了未来规划之外。
“管好你自己。”白昙说,“我的事用不着你插手。”
从茶水间出来后,白昙问了下方思源在哪儿,最后两人在地下车库碰了面。
把方思源的一堆东西扔进后备箱里,白昙让方思源上了副座€€€€本来属于崔灼的专属座位,终于找着机会问他:“你是有多想不开给舒婧发裴艾维的床照?”
方思源显然没想到这事还能连累到白昙,吐出一口气,说:“抱歉,把你也害了。”
“我没事。”白昙说。
白昙真心不怪方思源,因为他和崔灼被带出来,明显是舒婧去告的状,在“手撕小三”的同时连同之前“金屋藏娇”的账也一起算了,否则秦涵怎么会知道他们两人也参与其中?不过舒婧他也没想去怪,毕竟可以理解她生气。
“妈的,再也不当圣母了。”方思源骂了自己一句。
“你就非要去管他们两口子的事?”白昙问。
“你知道我最看不惯渣男。”方思源皱眉说,“他老婆不是元旦后才走吗?都还没走呢,那老东西又来找我,真他妈想把他几把拧下来。”
方思源喜欢糖爹,但讨厌渣男,他最不清醒的时候是平安夜那晚从3918出来,还抱着一丝期望说不定裴艾维只是做做样子,不过他很快认清现实€€€€他以为的现实,以为裴艾维说夫妻各玩各的是在骗人€€€€决定和这人划清界限,然而没过两天裴艾维又来找他,这他真忍不了,想要提醒下舒婧,结果倒好,这对夫妻还真是各玩各的,他好心提醒反倒成了小丑。
“你就没别的方法提醒吗?非要发床照。”白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