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莫昂如期得到了字迹主人的资料,他家也暂时成为“作战根据地”,颜再宁和杨笑微坐在客厅的地毯上,看着管家先生呈上茶水点心,温和地作出介绍,随后牵着Daniel得体退场。
“他好像那种古堡里的执事,虽然年纪大了,但是很有风度。”杨笑微深觉今天自己简装而来对不起这样的款待。
“他确实是皇家执事学院的优秀毕业生。”莫昂不以为然,“你只是没见过他帮Daniel打理毛发被狗毛呛进鼻子狂打喷嚏的模样。”
“原来这就是富人家的独居,啧啧。”颜再宁轻咬一口在西式点心塔里格格不入的蜂蜜小面包,再抿一口红茶,姿态也很优雅。
“我只是需要他帮我照顾Daniel,而且他也没有经常来!”莫昂争辩。
“也就是一周来个三四五次而已。”颜再宁说,这么大的房子从始至终都干净得闪闪发亮,莫昂大部分时间都在学校里却能吃好喝好营养优良着装体面,少不了家里“拇指姑娘”们的帮助。
有钱人的独居游戏。
“我叫他们不要管我了……”莫昂小声说。
“咳咳。”杨笑微中断了他们,“虽然话题很有意思,但我们不是还有正事?”
“哦,是的是的。”莫昂正色起来,把牛皮纸袋摆上了桌面,在两人的注目下拿出了资料。
和他们猜的一样,是个女人,更精确地说她是个年轻的女孩子。
林景玉,四年前一毕业就进入了杨振宇所在的国企,今年也不过才满25岁。哪怕是板正的证件照也能够看出她五官清丽,公司合照里就像黑白颜色中水灵的鲜花。
林景玉的人生经历也十分简单,父亲是某个单位的一把手,母亲是教师,寻常的上学、毕业、参加工作,顺风顺水。
唯一的一个波折,是她报过一次案,时间是四年前的12月,她参加工作的第三个月,她第一次写下“人渣”评语的前一个月。
“这份报案回执没有写明事由。”莫昂逐字逐句地研究,“最后的结果是什么?”
“如果只有这份回执,那说明很可能没有立案,回执只是最开始的步骤,立案,调查,判决,会留下相当多的材料。”颜再宁说。
“你对这个很了解?”
“之前有人来闹事,我报过警。”颜再宁轻描淡写。
“哦€€€€!”
颜再宁收获了两双饱含敬佩与强烈好奇之光的视线。
“这不是重点。”颜再宁端庄地说,“重点是这个林景玉当时报案的原因是什么?结合她对这位杨先生的评价,恐怕€€€€”
“应该是我爸对她做了不好的事,性骚扰之类。”杨笑微缓缓呼出一口气,把自己剥离出父女关系,“当时我初二,他们不会告诉我这种事,但也听到了风言风语,说那个人惹了麻烦。他和我妈吵架,我也听到他说喝醉了不小心,什么的。女孩子对这种内容都很敏感,所以我一直记得。”
“这家伙真该千刀万剐。”莫昂说。
“假设林景玉当时报案就是因为这件事,但最后没有继续下去,是因为实际没有达到立案的标准,还是因为其他外部原因压了下去?杨振丘第二年还是被‘清退’了,这也算付出了代价,但这二者有必然的联系吗?”颜再宁渐渐呢喃自语,陷入了思考。
莫昂支着下巴,眉头微皱,提出了一个猜测:“现在,杨振丘和这位林小姐还有联系吗?”
“为什么这么问?”颜再宁说。
“一种直觉?关于杨振丘这个人还有很多解释不清的地方,我要再捋捋。但我觉得如果他们还有联系,就可以串联起来。”
“我可以调查。”杨笑微说,“我去看他的手机。”
“还有其他方式。”
“我认为这不妥!”
颜再宁和莫昂同时开口表示不赞同。
依他们对杨振丘的了解,杨笑微的行动要是被发现可以想象她会遭遇怎样的暴力虐待。心酸的是她并不在乎,甚至还可能抓住时机记录下来。
在这样惶惶不可终日的高压生活中,她也难以避免地被扭曲心理,变得不在意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