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心照不宣的感觉,只有他们两个人能懂了。

*

果不其然,方天意大事没有,屁事倒是一箩筐。

他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攒了十几块钱,非说要请许风酿吃饭,方臻只是顺带的中间人。

方臻简直不可思议,“你说的请吃饭,是指你们学校小卖铺五毛钱一包的辣条们,加上六毛钱一个的馒头,还有食堂里免费的汤?”

方天意道:“怎么了?这不是很好吃吗?”

“你知不知道,”方臻坐他身边,扯他的耳朵,“人家在学校里的伙食,远能吃比你这更好更有营养的饭,你这算什么请客?”

根据他对许风酿的了解,许风酿也不会吃。

果不其然,许风酿修长的手指触碰辣条的包装袋,像是需要克服一些心理障碍,才能把这油乎乎的包装袋拿在手里。

“方臻,你弟弟……”许风酿点了点辣条包装,“平时就吃这些东西?”

“不是不是,当然没有,”方天意连忙解释,“许哥哥,辣条可好吃了,我们平时都需要攒钱买,你是不是没吃过,要不尝尝?”

“尝你个大头鬼,”方臻低声在他耳边道,“没有人这么请客的,你多冒昧啊。”

方天意眨了眨眼。

他看上去像是真的很伤心,原本亮晶晶的双眼都黯淡了不少,小心翼翼地在方臻和许风酿身上打量。

说实在的。

许风酿没有任何哄孩子的经验。

上一次是道歉,他们家里的孩子有错在先,在他掌管公司的头几年,应付的最多的就是各路人的恶意,还有项目落空时怎么样公关和道歉。

至于这种别人所向他表达出来的善意,他发现,他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许风酿的手已经放在了辣条包装袋的豁口上。

“哎€€€€”方臻立刻摁住了他的手,“你还真打算吃啊?这玩意儿高盐高油不说,里面都不知道放了多少的添加剂,吃完水钠潴留,第二天绝对水肿,妥妥的垃圾食品。”

许风酿都快忘了,方臻在健身方面也是个行家。

方天意则一脸茫然,“哥哥,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方臻道,“咱们家从此以后有禁品了,以后最好别让我看见你吃这个,看见一次没收一次,还有,请客是家里大人的事情,轮不到你个小孩操心,哥带你们出去吃。”

话里还没忘了占一占许风酿的便宜。

许风酿似乎没反应过来他那句话里的“哥”。

方天意哭丧着脸,眼睁睁看着方臻把他辛辛苦苦攒钱买的辣条们都塞进了书包里,小声抗议:“哥你给我留两包呗……”

方臻不为所动。

只是在出门时,方臻揉了揉方天意的脑瓜,感慨道:“想不到你还挺会来事儿,以后咱们家的人脉大计有望,不错不错。”

一顿打和一颗枣下来,方天意完全不见刚才的沮丧,依赖在方臻身边,“那哥,我们吃什么?”

“再说吧。”

许风酿跟在两人身边,视线落在方天意腻腻歪歪的动作上。

他的视线滑开,又观察方臻的神情。

眸色中有一些细碎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