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直到落锁声在身后响起,陈宴才从恐惧的噩梦中猛地惊醒,他靠在门板上剧烈地喘息着,腹中的卵也在疯狂地晃动,让他不得不捂着肚子向地上滑落。
可这一次,他终于又感觉到了,那被包裹住的安全感。
无形的漆黑从他的脚下涌出,缠上他的脚踝,然后又蔓延向陈宴的全身,直到蠕动着将他淹没。
陈宴就在那漆黑中,逐渐放松了身体,甚至连它没过自己的口鼻都不曾反抗,在经历过短暂的窒息后,又被它托出,然后再一次淹没窒息……
反複几次后,陈宴脱力地倒在那些液体间,口中还轻声唤着“项旸”的名字,反而将那些恐惧抛在了脑后。
不知过了多久,陈宴才重新恢複了精神,无形的漆黑仍旧黏腻地缠在他的身上,似乎察觉到他的醒来,聚合着将陈宴从地上托了起来。
房间尽头的窗户,拉着半面蓝色的薄窗帘,月光能够勉强照亮他现在所处的这间屋子。
一排排冰冷的架子,伫立在那里,架子上摆满了各种实验器材与标本。
陈宴不太明白,项旸为什麽要引他来到这里,漆黑的液体从他的身上流淌而下,彙聚在地面,然后蜿蜒地穿过架子,如无数鳞片无光的蛇,穿过器材架子,向着房间另一边爬去。
陈宴明白,这是要自己跟上的意思,他走了几步转过一个挡在面前的架子后,微微愣住了。
在房间那侧的墙壁上,有一扇镶嵌着四四方方玻璃的小木门,这是学校里最常见的样式,而并不明亮的光,正从那玻璃中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