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课

夜间的高中校园并不像医院那般空旷，尽管从大门外向里望去，只能看到无人的操场，和黑漆漆的树丛。

但教学楼上，每个教室里都还亮着灯，那白色的没有一丝温度的灯光，像是在墙体上戳了密密麻麻的孔洞，每一个孔洞中，又有着数张学生麻木的脸庞。

学校大门处的保安室里，还亮着灯光，陈宴假装路过抻着头向里面看了一眼，确定看门的老头还像他们上学时那样，在桌子边打着瞌睡。

于是他便双手把住了大半人高的伸缩门，像过去无数次项旸偷偷带他逃学时那样，从门外翻了进去。

尽管肚子里揣着那颗卵，让他的动作不太利落，但幸亏那门并不高，并没有成为他的阻碍。

陈宴进入到校园中后，立刻矮身藏到了路边冬青丛的阴影下，确定保安室那边没有动静后，才向着实验楼的方向走去。

只是他没有看到，在他转身之后的瞬间，保安室中的吊灯“啪”的一声就灭掉了，积着厚厚灰尘的办公桌前，也空无一人。

陈宴按照记忆，很快就摸到了实验楼前，只不过跟以前一样，正门处拉着菱形格的防盗门，他本想直接去翻窗户，但路过侧门时，却发现那边的铁圈锁都已经鏽烂，轻轻一拽就断开了。

陈宴也没多想，就从这侧门走了进去。

深夜的实验楼，比起白天更为漆黑阴冷，陈宴怕被巡逻的保安发现，所以并没有打开灯，只是借着走廊一侧窗户透进来的月光，向前摸索着走。

走廊的另一侧，还挂着多少年没换过的宣传板，有些是展示实验器材，有些是介绍知名大学，还有一些——是带有画像的名人简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