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瑾瑜直直望向天盛帝。
“我母亲是含冤而死,您究竟要不要为她伸冤?”
少年眸中如淬了冰,寒冰凝成的利箭,直刺皇帝眼睛。
天盛帝面孔雪白,看起来摇摇欲坠,似乎是难以接受这个说辞。
就连督查院一众御史也看傻了眼。
共事这么久,他们已经习惯了卫瑾瑜的离经叛道,却没有料到,卫瑾瑜会发出这般惊世之言。
而另一侧,两拨人马正在无声对抗。
一波是龚珍所率领的宫门守卫,一波是玄虎卫。
宫门守卫欲往城门楼下拿人,竟被选玄虎卫拦住。
龚珍怒问:“你们敢不执行首辅命令?”
“玄虎卫素来只听从陛下命令。”
裴行简强势接话。
“陛下没有吩咐拿人,尔等岂能擅自行动。”
“你”
龚珍怒不可遏。
“陛下!”
卫悯一双厉目沉沉看向皇帝。
“长公主忌辰,何等严肃场合,陛下难道真要任由这个孽障在此胡言乱语,扰乱人心么?!”
“不!”
卫瑾瑜依旧盯着皇帝。
“陛下与我母亲姐弟情深,若我母亲真是含冤而亡,陛下一定不会置之不理,一定会为她讨回公道,对不对?”
一时,所有视线都集中在皇帝身上。
皇帝摇晃片刻,慢慢握紧栏杆,最终以沉痛语气道:“瑾瑜,你思念母亲,朕可以理解,可长姐病逝,当时宫中的宫女太监都可以作证,你无凭无证,说出这等话,实在是对你母亲的大不敬。你该好好冷静冷静了!”
“来人,将卫大人请下去!”
皇帝闭目吩咐。
卫瑾瑜目中毫无惧色,冷冷一扯唇角,抬眸往天上看去。
几乎同时,忽有人惊呼:“快看,那是什么?”
众人跟着抬眼望去,只见无数张写着血红字迹的纸张,自城门楼上方随风飘落下来,纷纷扬扬落得到处都是。
有人官员直接被糊了一脸。
围观人群也不顾官兵阻拦,争着去捡雪片般掉落在地的纸张。
刘寒之和同行的学子自然也跟着去捡,唯许劭一动不动立在原地,用愈发复杂的神色望着那直挺挺立在宫门正中的少年。
如白鹤一般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