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老夫是陛下授业恩师,老夫倒要瞧瞧,谁敢杀老夫的儿子!”

“还有长乐坊那群人,统统抓起来,良儿若有任何差池,老夫让他们全部给老夫的儿子陪葬!”

“裴氏老太爷亲自入宫向陛下陈情,说文尚劳苦功高,两人同年入阁,共同辅佐陛下继承大统,情谊深厚,不忍因为一个意外让文尚老年失子,白发人送黑发人,裴氏愿意既往不咎,也希望陛下从宽处理。眼下文府侍从已经将文怀良从狱中接回家中,虽然保住一命,但文怀良当众失仪,害了龙胎,已被褫夺功名职务,贬为白身,礼部尚书一职是无论如何也做不成了。”

明棠向卫瑾瑜禀报着最新消息。

卫瑾瑜坐在南窗下,把玩着茶盏,慢慢饮了一口茶。

道:“就让文尚最后过两天好日子吧。”

文氏和裴氏的官司还没结清,两日后,天色刚蒙蒙亮,一名名叫吴琼的礼部官员来到督查院,递上用血书写的一纸供状。

杨清恰好当值,问:“你要状告何人?”

吴琼语出惊人:“下官状告礼部尚书文尚之子文怀良。”

“告他……草菅人命!”

第071章 金杯饮(十九)

“杨御史这……”

随同杨清一道过来的两名老御史皆面露惊愕。

显然未料到,文怀良刚因祭典上失仪被褫夺官职,又牵扯上了人命官司。

杨清沉吟片刻道:“升堂吧。”

“既是官员实名状告,又涉及礼部前任侍郎,督查院没有坐视不管的道理。”

吴琼直接被传至堂上。

杨清坐于公案后问:“你说文怀良草菅人命他害了何人性命?”

吴琼手捧血书红着眼道出一个名字:“张避寒。”

“张避寒?”

杨清隐约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就听一旁老御史道:“似乎就是三年前礼部报了失踪的一名礼部观政。”

杨清骤然想起。

三年前,礼部一名年轻观政在回乡探亲路上失踪,礼部寻人未果,便将事情报与了吏部吏部又报与大理寺大理寺派人勘查发现那名观政失踪的地方是一处荒僻陡峭山道山道一侧即是悬崖,路面有翻车痕迹道边草丛里有那名观政随身物品几件大理寺便判断,人是夜间行路不慎坠崖而亡。

六部里每一部都有数量相当可观的观政他们没有品级以观看学习事务的名义留在各部做些边角杂活,几乎都是由殿试之后没有被顺利授官的寒门进士充任。

因只是一个小小观政此事并无人深究,之后也不了了之。

可今日,足足三年之后,竟有人以此来状告文怀良,怎能不令人吃惊。

杨清望着吴琼,问:“张避寒是回乡探亲途中不慎坠崖,此事吏部有登记备案,与文怀良有何干系?”

“不!”

吴琼摇头,目中含泪,悲痛道:“避寒他……根本不是失踪,也不是坠崖。”

“他是被文怀良所害啊!”

“文怀良他他丧尽天良,心肠歹毒,毫无人性,只因避寒私下里说他沽名钓誉,所画水牛图中的水牛太丑,不值一文,便怀恨在心。得知避寒长于画技,擅画梅花,他先是以请教画技的名义,将避寒诓骗进府中,逼迫避寒跪在他面前,画他与两个小妾的活春宫,避寒自觉受辱,不肯屈从,他就让人切断避寒一根小指,避寒仍不肯屈服,痛骂他无耻,他一怒之下,便唆使下人将避寒活活殴打至死!”

“所谓失踪之说,不过是礼部尚书文尚为了遮掩其子文怀良罪行而编造出的说法而已。那段时间,避寒根本没有回乡探亲,又怎会遭遇土匪。”

“下官若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