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琅直接进了屋,和外头清寒截然不同,屋里是舒适的薰暖。
卫瑾瑜破天荒没有坐在床帐里看书,而是展袖跪坐在长案后,正认真书写着什么。
他依旧一身素色束腰绸袍,宽袖自然垂落,束发的发带却是一根纱带,浓密纤长的羽睫被烛光笼着,有一种岁月静好的美。
谢琅一路压在心头的沉沉重担忽然就消减了许多。
便抬步凑了过去。
“忙什么呢?”
卫瑾瑜笔尖顿了下,抬头看他一眼,显然并不觉得他们有必要谈论这等私事,淡淡问:“有事?”
谢琅沉默在对面坐下。
嘴角一挑,“这话说得,好像没事就不能聊聊天了。”
卫瑾瑜道:“你挡着光了。”
谢琅从善如流地挪开了些。
坐了片刻,忽问:“你们督查院,是什么案子都能接么?”
“自然不是。”
“那都接什么案子?”
“重案要案,刑部和大理寺解决不了的案子。”
“那可有不经刑部和大理寺,直接由督查院接手的案子?”
“有。”
谢琅心一紧,尽量漫不经心问:“什么案子?”
卫瑾瑜笔不由再度顿了下,抬头,以异样眼神看他一眼。
“看什么?”
“没什么。”
卫瑾瑜面冷如故:“就是觉得,世子突然如此关心督查院的事,很容易给人一种错觉。”
“什么错觉?”
“殿帅大人,怕不是犯了什么不得了的案子了。”
“……”
谢琅顺手捞起墨锭,殷勤研了两下墨,道:“你还没说,到底什么案子,督查院会直接接呢?”
“圣上钦命查证的案子。”
卫瑾瑜淡淡说完,便瞥见谢琅在动他的墨。
想说什么,忍住了。
谢琅自沉默坐着,过了好一会儿,忽问:“还没写完么?”
“快了。”
“多久?”
“与你有关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