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他忽然不想说话了,便不再搭理此人。

卫瑾瑜闭上眼睛,虽然那处还有些隐隐不适,然身体上的松快也是实打实的,很快便沉沉睡去。

谢琅反倒几乎一夜没睡着。

一则是在想卫瑾瑜那句没头没尾的话。

二则是,在认真思考他们之间的关系。

他想要他,想和他纠缠一辈子。

然而这个人,似乎总对他怀有莫名的敌意。回到最开始那个问题,这桩赐婚,最吃亏的难道不是他么,怎么他反倒总闹那么大的脾气。

谢琅越想越郁闷。

一直熬到三更天,方勉强睡去。

“谢琅……我实在走不动了,你自己试着,走一走,好不好?”

混混沌沌间,一道模糊破碎的声音,突然在耳畔回荡起来,与此同时,心口亦仿佛被利箭洞穿一般,一阵剧痛。

“谢琅……谢琅。”

那声音甚至带了哭腔。

谢琅蓦得自睡梦中惊醒,心脏狂跳不止,后背全是冷汗。

谢琅。

这世上,谁会叫他谢琅。

陌生人不会以这种生疏又委屈的语气叫,有点交情的朋友都会以字称呼他。

是谁在喊他,无缘无故,他脑子里怎么会冒出道这样的声音。

手掌忽触到一道冰凉之物。

谢琅低头,挪开手一看,才发现是那日在大慈恩寺里花了十两银子抽的那根签。他觉得有趣,没舍得仍,才随手搁到了枕头下面。

方才他手指压着的正是那一句“以身为祭问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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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卫瑾瑜要去督查院报道,谢琅则要进宫向天盛帝禀报春事宜,两人俱天不亮就醒来。

卫瑾瑜要起身下床,发现谢琅还杵在外侧,没有起身的意思,不由皱眉。

“劳烦让一下。”

谢琅本抱臂沉思,闻言笑着一挑眉:“还难受么?要不要我抱着?”

“……”

卫瑾瑜冷冷盯他片刻,直接踩着他腿下了床。

谢琅:“……”

两人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坐在一桌,简单吃了顿早饭,便各自出门去了。倒是孟祥盯着谢琅唇上新结的一片血痂,揣测万千。

督查院辰时上值,卫瑾瑜第一天报道,特意提前半个时辰到了,找管事的司吏领了官服、腰牌等物,收拾妥帖,便到议事大堂外等候召见。

因新御史上值第一天,要先由有资历的坐院御史进行训话。

所谓训话,无非就是讲讲院中规矩,御史要恪守的规章制度,再说一番勉励警戒的话,年轻御史恭领教诲,敬谢前辈垂训,便算正式就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