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赏画的速度虽然慢,但谢赫瑾却觉得这样最好。

画展本就是交流之用,以老带新才能让传统文化更好地传承下去,爷爷奶奶们做了很好的示範,他受教许多。

虽然展览会是叫山水展览会,实际上就是国画展览会,只是以前楚爷爷第一次办展览会的时候是山水画展览,他一战成名,第二次办展览会的时候忘了改名字,邀请函发出去了,也不能改,只能就这样命名。

第三次的时候,他觉得第二次不改,第三次改了,大家不就知道他第二次的展览会名字是错的了?那还不如不改,将错就错。

就这样,楚爷爷仗着才华,硬是把天楚山水展览会发展成国画界的招牌,直到他六十岁寿宴才告知衆人真相,对此,大家也是一点也不意外,君不见其也是每次办展览会都夹带私货把自己的书法作品挂出来呢?

言归正传,谢赫瑾看了一会儿画,发现前方有几个举着红旗,身后各带了十个学生的老师,走到一副作品之前,老师们就稍微点评一下这幅作品出色的地方,他们声音压得低,并未影响到周围的人,有时候学生发问,声音稍大了一些,周围的参观者也仅是温和一笑,并不介意。

“楚爷爷,这些是哪个学校的师生?”

“只要是在我楚公馆举办的交流会或展览会,皆是五成门票发给社会人士,三成门票发给各大艺术高校,一成门票自己做主。”楚爷爷眯着眼睛看了一下老师们胸前的徽章,“这应该是京城艺术的师生。”

“王老,这不是你们学校的人吗?”郑奶奶掩唇笑道,“你可是美术学院的院长,都遇见了,可别在这杵着了,去提点几句自家的小崽子吧,不然今年高校比赛,说不定又要输给我们学校。”

“去,今年我们学校可收了不少好苗子,你就等着输吧。”

“这话说的,好像我们学校没有好苗子似的。”

“我们学校的好苗子最好。”

“呵,我们学校的好苗子比你们还好。”

“我们学校”

“咳”楚爷爷轻咳,示意他们去看谢赫瑾,后者掩唇偷笑,把郑奶奶和王爷爷给闹了个脸红。

王爷爷还是脱离队伍过去了,用他的话来说:他不是怕输给香江,既然遇到了自家的小崽子们,楚公馆的展览会也有很多优秀作品,多去提点一下自家的小崽子,对他们也好。

郑奶奶没想到他真的舍得离开队伍,想了想,自己也跑去找自己学校的小崽子们,用她的话来说:她也不是怕京城艺术真的能赢自己,只是想要关怀一下小崽子们而已。

有一有二就有三,见他们都走了,在场在高校中任职的老前辈们纷纷去找自家的小崽子,用他们的话来说:也不是怕输,就是别人学校的小崽子有的,他们学校的小崽子也要有。

队伍很快就只剩下四个人,谢赫瑾,楚爷爷,襄城耿奶奶,阳城焦奶奶。

“咦?楚爷爷,耿奶奶,焦奶奶,你们没有在高校任职吗?”

“以前我就是在高校当院长,后来退休返聘工作十年,身体出了问题才又退休,现在已经不能适应学校的教学生活咯~”楚爷爷摇摇头。

“我呀,就是野路子出身,和学院派不一样,教过一年,我和学生都适应不了,就不去误人子弟了。”

谢赫瑾有些惊讶:“耿奶奶可真厉害。”

“可不是,你耿奶奶啊,以前都没读过书,按部就班结婚生子,只是閑暇时间随便拿树枝在地上随便画,三十多了才真正被一位乡村教师引入行。”楚爷爷很是遗憾,“若是她能出生在城市,得到良好的教育,或许今日成就不低于我。”

“这可不一定,我的作画风格与你不同,若我没有出生在农村,没有以前的经历,也画不出现在的画。”耿奶奶没有一点遗憾,“不过,若当初卫老师没有出现,她没有支持我,我也不敢走上这条离经叛道的路。”

对,在当时看来,画画对一个农村妇女来说就是离经叛道。

谢赫瑾见过太多被拘于一方天地的女子,很是能理解,从古至今,世俗对女性的压迫总是令人窒息,即便是现在也有许多历史遗留问题,不过时代在变好,女性的意识在觉醒,以后大家会越来越好。

还剩焦奶奶没有说为什麽呢,不过瞧着大家没有再往那个话题去说,他也识趣地不去问。

往前走几步,王爷爷带着自家的几十个小崽子一起过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谢赫瑾谢先生,别看他年纪轻,却是当世大才,今年的作品已经放在第二进院的中央舞台上,你们以后也要多向他学习,用心观察周围的事物,多出去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置身于自然之中,感受万物的语言,把视野开阔了,才能画出好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