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余想不明白,宋继开怎麽能这麽冷酷,明知道他的底线在哪里,却能毫不在意的一脚把他踹下去,不留一点余地。
他的人生,因为宋继开一次次走向歧途,越陷越深,已经肮髒成一滩臭泥。
宋继开握着李余的手,他告诉他,道德,是束缚底层人的工具。
李余红着眼睛说:“你还是送我去看病吧。”
宋继开说:“别闹了。”
李余的手贴着宋继开胸口,却一点心跳都感受不到。
第二天一早,宋继开走了。
李余一夜没睡,喉咙口堵着什麽东西,什麽也不想吃,什麽也咽不下去。
刘科长说,那个名额快下来了,就下个月的事。
李余佝着腰说,不着急了。
下班,李余碰上了郑重,他在信访局门口抽烟,见着李余挥着手打招呼,一身卡纳丽,带了块瑞士表,皮鞋锃亮,有点骚包。
李余站着没动,郑重走过来,说:“去吃个饭?”
李余说:“要是宋继开的事,就不用说了。”
郑重直笑:“听说老宋刚给你买了车?”
李余不说话。
郑重:“你现在也是有车有房,珍惜点吧。”
李余:“我还不够珍惜麽?”
郑重:“那就行。”
李余问:“是宋继开让你来的?”
郑重顿了顿,说:“不是。”
他不好意思说是他自己怕李余想不开,这麽多年了,他其实早把李余当成了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