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伤口已经愈合许久,但因为主人体弱的缘故,仍然留下了一道细细的浅色疤痕,疤痕旁边,还有另外一道小小的,月牙状痕迹,因为时日太久,已经分辨不出是什麽伤。谢琅还欲细看,卫瑾瑜已经不紧不慢抽回了手,道:“放心吧,都是以前不慎留下陈年旧伤,早就不疼了。”

见谢琅仍目有疑虑,卫瑾瑜卷下袖口,唇角一弯,浑不在意笑道:“小时候,我也是很淘气的,还曾经因为偷偷上树偷鸟,险些摔了腿。”

谢琅有些想象不出来那画面。

但能猜到,这大约是长公主夫妇还在世时候的事。

长公主夫妇去世后,他应该经历了很多苦楚,所以昔日带着那道割伤,只随意用绷带缠了下,就能肆无忌惮并若无其事与他说笑,连眉头都不皱一下。那时要不是他及时发现,他大约还能带着那道伤与他做那种事。

以前的事他改变不了。

以后,他绝不会让他再经历这些苦。

谢琅在心里发誓道。

卫瑾瑜到底精力有限,看了会儿地图,就直接靠着谢琅的肩膀睡了过去。

谢琅轻手轻脚把人放到枕上,用被子裹好,自己却没再睡,而是直接坐到书案后,添上些灯油,重新将那副被卫瑾瑜卷起的西京地图展开,铺在案上看了起来。

他从未如此刻一般渴望立刻将西京十三城全部拿下,也从未如此刻一般渴望胜利,渴望——尽快拥有一块完整的自己的领地,好实现承诺,给他一个家。

夏柏阳几乎一夜未眠。

一是忧愁青州的将来,二是一早又从府吏处得到消息,连附近各州的商户都不肯将粮食卖与青州府。

这意味着,青州真的要陷入弹尽粮绝的险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