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过话,裴道闳施施然就坐。

宫人要上前奉酒,裴道闳却擡手止住,看向太后,道:“久闻太后娘娘酿酒技艺一绝,不知老臣是否有幸能喝到太后娘娘亲手调配的果酒?”

这话一出,殿中一静。

裴道闳地位虽超然,可宫宴之上,直接开口让太后为其调酒,也太倨傲无礼了些。

天盛帝和声开口:“国公若是想饮果酒,朕直接让御膳房準备便是。”

裴道闳道:“陛下有所不知,太后娘娘的酿酒技艺,可是连先帝爷都称赞不已的。陛下毕竟不是太后娘娘亲子,应当也没有尝过太后所酿青梅酒罢。”

“先帝大皇子还未夭折时,可是出了名的贪酒。贪的就是那一口青梅酒。”

这不知勾起了皇帝什麽记忆。

皇帝默了默,道:“国公此言差矣,朕与太后虽非亲生母子,太后待朕,却尤胜亲子。”

裴道闳抚须失笑。

“是老臣失言了,都怪那一口酒勾起了老臣腹中馋虫。”

太后自始至终维持着平和面孔,道:“这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当年先帝召臣子们议事,哀家怕先帝过度操劳,经常调制果酒与先帝与衆臣工喝。国公既想喝,哀家殿里恰好有一坛,直接让人取来与国公便是。”

太后擡手,吩咐宫人去取。

宫人很快将酒取来,要奉与裴道闳时,一道清亮声音忽响起:“我来给裴国公奉酒。”

卫瑾瑜直接自案后站了起来,在衆官员注目中,来到裴道闳面前。

裴道闳眼睛轻轻一眯,道:“我当是谁?原来是一个连自己祖宗都不认的小孽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