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我们还不算一路麽?”

“自然不算。”卫瑾瑜擡眸,那双乌眸里,是谢琅从未见过的冰冷。

“谢氏满门忠烈,英名在外,你自出生起,便活在光明之中,父母双全,亲友皆在,所见所闻,与我怎会相同?同样的事,旁人做了,是不畏权贵,人人称颂,我做了,便是吃里扒外,数典忘祖。我这样的身份,与你走的路,岂会相同。这天下间,有殊途同归,更有分道扬镳。谢唯慎,这一切,你不会理解的,永远都不会理解。”

“你怎知我不会理解?”

谢琅几乎是红着眼说出这一句。

卫瑾瑜一怔。

继而道:“也许可以理解,可很多时候,人会高估自己的意志力与承受力,我且问你,就算你此刻对我有意,若有朝一日,卫氏害你家破人亡,你能做到动心忍性,不迁怒我这个卫氏子麽?还能如此刻一般,面对面坐着,心平气和与我说话麽?”

谢琅没有说话,而是拔出了腰间长刀。

接着在掌间划出了一道口子,鲜红的血,立刻顺着刀口溢了出来。

卫瑾瑜皱眉问:“你要做什麽?”

“发血誓。”

谢琅起身,撩袍跪于地,擡掌指天,道:“北境军中,血誓乃至高之誓,违誓者,必死于非命。我——”

谢琅没能说出后面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