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闻卫瑾瑜问那名司吏:“除了我与裴司事,可还有其他官员负责此事?”

司吏摇头:“人手不够,没有其他人了。”

卫瑾瑜道:“我知道了,你且退下吧,裴司事只是一时性急,说了几句沖动话,你莫要当真,也莫要乱嚼舌根子。”

司吏自然晓得轻重,忙擦了擦汗,惶恐退下。

裴昭元不忿道:“瑾瑜,姓苏的这是摆明了欺负咱们,你干嘛拦着我?”

卫瑾瑜拢着一只热茶盏,不紧不慢喝了口热茶:“因为他是三品侍郎,你我只是末品小官。而且,既是赈灾,哪能人人都分得好活儿,你若当面去与他对峙,免不了还要落个不服命令的罪名。”

裴昭元不傻,也知自己沖动了,坐回去,冷哼一声道:“他那点心思,我还不知道麽,不就是因为咱俩一个裴氏公子,一个卫氏嫡孙,他故意用这种方式来彰显他的铁面无私,处事公道麽。那群寒门官员,现在肯定正在大肆吹捧他不畏权贵,刚正不阿呢。我呸!他要真不畏权贵,他这正三品侍郎的官位,从哪儿来的,天上掉的?又要做婊子又要立牌坊,我真是最烦这种人了!亏小爷我当初眼瞎,还想着与他结交!”

裴府侍从在后面听得直冒冷汗,简直恨不得捂住自家公子的嘴。

低声急劝:“公子,隔墙有耳,慎言啊!人家毕竟是三品侍郎,你没瞧见,户部那群官员都如何捧着供着,您毕竟还在户部任职,这话若是传出去,怕要被报複!”

“有本事让他放马过来,小爷倒要看看,他能如何报複小爷!”

裴昭元不屑哼一声。

谢琅深夜方回到京南大营,刚坐进帐里,喝了半盏茶,一个名唤熊晖的副将掀帐走了进来,笑吟吟道:“谢将军,大将军有请。”

熊晖口中的“大将军”,即京南大营主将,官拜三品昭威大将军的彭文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