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祖宗整治起人来,他可太知道如何手黑心黑了。

有着这回上京押送之仇,他若真到了神鬼营,就算不残也得被扒层皮。

谢琅冷笑一声。

其实他也有些想家了。

尤其是刚发现自己重生的那一刻,几乎恨不得立刻拍马奔回北境。

可今日老太后有些话说得在理,他肩上担着的不只是自己性命,还有谢氏一门,甚至是北境三十万大军的前程。百炼成钢,玉汝于成。他得学会忍,卫氏越是跋扈可恶,他就越要沉下心,藏锋于内。

裘英想起正事,问:“今日进宫面圣,陛下都与世子说什麽了?”

谢琅道:“只例行问了问爹的身体和北郡的情况,其他的没说什麽,就是我谢恩退下时,他忽然很用力的握着我的手臂,好像要说什麽似的。但黄纯进来喂药,他就松开了。”

裘英意识到,谢琅提起皇帝时,语气称呼实在不敬。

他只当谢琅还因赐婚的事心有不满,便叹道:“卫氏强横,把持凤阁与朝政,陛下这些年也是不易。”

然而这便是纵容世家,诛杀忠臣的理由麽?

谢琅冷漠想,他对皇帝的确观感複杂,一方面,上一世谢氏被诬谋反,卫氏虽为罪魁祸首,可皇帝也听之任之,没有阻止卫氏勾结北镇抚、监察司,滥施刑狱,屈打成招。另一方面,上一世,他攻破上京,围困皇宫时,这位皇帝,先咬破指血,写了告罪书一封,言自己姑息养奸,愧对忠臣,今日种种,皆是咎由自取,而后直接从内关闭殿门,纵火自焚于殿中,从某方面讲,倒比那些世家大族还有骨气。

还有,今日皇帝某些举动,也很令人费解。

“世子。”

谢琅沉思的功夫,雍临从怀中取出一封信。

“这是苏公子让属下交给世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