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
“娘亲和姑母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安逢擡首,他本就丰润不足的脸庞因这一场劫难变得更为消瘦,两颊隐有暗影凹陷,颜色鲜亮的藕色披风罩在他身上,却显不出半分明媚,只有阴沉。
安逢眼角嘴角一弯,是一张令人挑不出错的笑颜,道:“所以劳烦兰漫姐给娘亲姑母带句话,她们不用担心我与兄长这件小事,我知道会怎麽选,我只会安安静静地待在我该待的地方,也只会知道我该知道的事。”
烈日炎炎,火伞高张。
兰漫小步跑来,倾身对安诗宁耳语几句。
安诗宁听着面色古怪,她看了淩初一眼,道:“炎热夏日,路程遥远,怀归还是早日动身为好。”
淩初勉强一笑:“是。”
淩君汐道:“你被革了副使一职,可从前将职仍在,这些年是你阿姊在料理军务,比你熟悉许多,到了边疆,可要辅助于她,莫要争先逞强。”
几人又说来回交谈几句,淩初只是低头应着,淩君汐知道他有几分怨念伤怀,便直接了当道:“你应当也清楚,你离不离京,要离开多久,其实就是安逢一句话的事,当年我能为了他留你,如今他若是开口,我也能不让你离京。”
言外之意,便是你们之间的事,可莫要算到她这个长辈的头上。
淩初垂眸道:“我从前处事不当,如今安逢不想见我,是我的错。”
“此事从来不是谁对谁错能说透的。”淩君汐看他片刻,劝他:“来日方长。”
“离京后,我会时时寄信,也请义母姑母在安逢面前为我说几句好话。”对长辈说这些,淩初有些难以啓齿,他对着淩君汐和安诗宁略一颔首,翻身上马,一扯缰绳。
马蹄踢踏声远去,烈日当空,两人默默看着人行远,直见不到人影,安诗宁才道:“你明明很清楚,他以后能不能留在上京,并不是小逢一句话的事。”